趙硯舟點了下頭:“去吧。”
程霓推開書房的門,他書房倒不是太大,但書架上擺了許多書,醫學的文學的,還有一些全英文大部頭書籍。程霓從書架抽出一本醫學的書,隨便翻了翻,看不太懂,又將書本塞了回去。
書桌上擺著張照片,程霓拿起來看了看,是張全家福,看相框中趙硯舟青澀的臉龐,程霓估摸著應該是他上剛上大學的時候拍,裡面還有他父母。他母親看起來很有氣質,戴著副眼鏡,長發挽在腦後,素雅清淡,身上沒多餘的首飾。
他父親看起來儒雅周正的,面容有些嚴肅,不過那雙眼睛銳利有神,彷彿能看透很多東西。趙硯舟的眉目更像他父親多一點,特別是眉眼。
程霓倒也聽於洋說過趙硯舟的家裡情況,母親是眼科醫生,他姥爺還是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他父親這邊倒不是學醫的,是經商的,身旁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拿過她手中的相框,放到桌上。
程霓仔細盯著他的眉眼:“你跟你爸爸還挺像的。”
趙硯舟微微皺眉,問:“哪點像。”
“眉眼特像。”程霓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敏感道,“為什麼我說你像你爸,你皺了下眉,你和你爸關系不太好?”
趙硯舟拿下她的手,握在手裡揉捏了下,反問:“有嗎?”
“不想說就算了。”程霓又問,“這張照片你是上大學的時候拍的嗎?”
趙硯舟:“高中畢業那會拍的。”
程霓說:“難怪看起來那麼青澀,不像現在——”
趙硯舟頓了一下,道:“現在怎麼樣?”
程霓抬手摟著他的脖子,打量他片刻,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不像現在舉手投足間就是一副成熟男人迷死人的腔調。”
趙硯舟微微拉開點距離看她,問:“你一向這麼會說好聽話?”
程霓搖搖頭:“肺腑之言,要是對著個醜男,我可張不開這嘴。”
程霓又去翻他書桌的筆筒,找了一圈沒看到她送的那隻鋼筆,轉過身問:“我送你的那支鋼筆呢?”
趙硯舟拉開抽屜,取出盒子遞給她,程霓徑直拆開盒子,將鋼筆拿了出來,放入筆筒裡:“不許再收到抽屜裡,花了我半個月的工資,就收著落灰多可惜,趙醫生,你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趙硯舟道:“太貴了。”
程霓說:“我餓了,去吃飯吧。”
趙硯舟做了簡單的煎牛排和意麵,味道不錯,不比程霓在外面吃的西餐廳差。吃完午飯後,趙硯舟又帶程霓到附近的北郊園逛了逛,這次人流倒不像上次那麼多,大概還是因為不是在週末。
臨近一月,這會楓樹已經全黃了,葉子也比較稀疏,走在其中又是另一番景色。今天的天氣雖算不上好,始終霧濛濛的,但好歹沒有像上次那樣煞風景,突然下起暴雨來。
程霓晚上還有航班要飛,逛了一個鐘頭,兩人就從北郊園東門出來。門口,有推車上裝滿顏色各異鮮切花的,賣花的是個老大爺,程霓停下腳步,讓趙硯舟給她買束花,趙硯舟問她要哪種的。
程霓:“你看著挑,要我說要哪種的,那多沒意思。”
他最後還是挑了晚香玉,程霓跟他提起有一回飛航班,碰到一件挺浪漫的事情。一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捧著一束玫瑰登機,那天三個小時時長的飛機,那男孩連午飯都沒吃,只是跟乘務員要了一杯礦泉水,那礦泉水也是拿來灑花的,一直捧著直到飛機落地,本來我同事還想說替他保管一會兒,但他似乎很怕我們給弄壞,後來我同事實在好奇問了句,才知道人是給女朋友買的。
程霓說:“其實玫瑰花哪裡買不到,不過是他那份稚拙傻氣的真心比玫瑰還來得珍貴。”
趙硯舟垂眸看了看她,倒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