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趙硯舟跟了過去:“見過了。”……
趙硯舟回國這幾天心情並不太好,他沒想到他都快三十了,還要面臨父母感情破裂這事。當然傷心倒也談不上,畢竟他也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還需要在父母的羽翼下生存,只是有些許無可奈何的煩擾。
車子駛出門診大樓,快出三院正門那條車道上,前方的車子不知出於何故堵在大門口,趙硯舟的車子也只能堵在中間,他抬手正了正後視鏡,目光掃過窗外的一抹纖細的身影上。
是他在八床病房看到的那位曾小姐的朋友,應該也就是小周口中的程小姐。
剛才他去病房查房,她坐著,他還不覺得。這麼一看,她還挺高的,鶴立雞群似的站在路邊講電話,穿了件黑色皮衣,下身搭配了條白色的不規則長裙,穿起來顯得人越發高挑。也就是仗著身形高,天然的衣架子,要是個子再矮點,這身裝扮倒是顯得臃腫又淩亂。
前方那輛造成車流堵塞的沃爾沃終於開出大門,堵成長龍的車流有了松動的跡象,趙硯舟收回了視線,緩緩踩下油門。
他媽梁施月跟他爸趙巖分居後,就搬到揚大附屬醫院附近的一套三居室,這是梁施月自己的房産。梁施月是揚大附屬醫院的眼科醫生,平時上班什麼也方便,不用開車,走幾步路的時間就到。
從三院開過去也就四十來分鐘的車程,趙硯舟將車子停在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梁施月買了兩個車位,除自己車子佔了個車位,另一個車位倒是方便硯舟或好友來找她時可以隨時停放。
梁施月這處房子,也是趙硯舟回國後,才知道他媽在附屬醫院附近還有這麼一套房子。趙硯舟抬手按門鈴,是梁施月聘請的家政阿姨來開的門:“小趙,你來啦。”
趙硯舟微微頷首:“秋姨,我媽呢?”
秋姨努努嘴:“在書房呢,門關著,我也不好去打擾,剛好你來了,你叫梁醫生出來吃飯吧,飯菜都做好了。”
趙硯舟脫了大衣,隨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行,你去忙吧。”
趙硯舟袖子一挽,先進洗手間洗了手,再出來敲了敲書房的門,梁施月平淡的聲音傳來:“硯舟,進來吧。”
趙硯舟推門進去,梁施月從書桌後站起身,走去書房的陽臺:“回來去見過你爺爺奶奶了吧?”
趙硯舟跟了過去:“見過了。”
梁施月拿著澆水壺給角落種植的劍蘭澆水:“你這陣子哪天有時間,跟我說一聲。”
趙硯舟看著梁施月的背影:“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問起我的時間來?”
梁施月也不瞞著他,回過頭說:“我們科有個姑娘不錯,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趙硯舟不解地笑道:“媽,我還以為你經過我爸的事,對這種事總會看淡幾分。”
梁施月面色不改:“我和你爸的事只是我們之間的事,總不至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還不到這份上,我只是疑惑怎麼快三十年的相處的時間,還不能讓我看清你爸這個人。”
吃過晚飯後,趙硯舟開車回了自己的住處,脫了外套,人也懶得動彈,趙硯舟在沙發上坐下,拿過茶幾上的煙盒,靜靜地點了根煙抽。
第二天,趙硯舟查房時,又碰見了那位程小姐,還是坐在那張藍色的塑膠椅上。三院的病房每間都會備著這種塑膠椅,方便一些病人家屬朋友來看望時,能有地方可坐,沒人的時候就疊放起來,也不佔據病房空間。
她坐姿倒也不閑散,輕薄的脊背挺直,不是刻意的那種,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估計也是職業習慣使然。查房的醫生都是男人,對外貌出眾的女人總會格外留意幾眼,她對這些目光倒是目不斜視,只是一直定定看著自己。
那眼神多少讓人有些不太舒適,像貓逗弄老鼠似的,趙硯舟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例行查房結束,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了病房,病房裡那種端重肅然的氣氛一下子就消散。
曾楨說:“其實你可以下午再來,不用一大早就過來。”
昨晚程霓回到住處時,接到了曾楨的電話,說她媽白天要回一趟她奶奶家,老人家在家裡摘橘子,不知道怎麼摔了一跤,雖然說不嚴重,但還是得回去看看。柯斯文出差也還沒回來,剛好程霓休假,問她白天方不方便來照看一下,程霓自然答應了下來。
程霓無所謂道:“反正我也睡不著,還不如來找你聊聊天。”
曾楨卻不信:“我看你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剛才幹嘛一直盯著人趙醫生看,我勸你還是別招惹趙醫生,畢竟你和於醫生雖然只談過三個月,但趙醫生和於醫生又是同事,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想也挺尷尬的。”
程霓出其不意道:“我認識他。”
曾楨嚇了一跳:“什麼意思?”
程霓也是昨晚入睡前,才想起這層模模糊糊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的,她一手託著下巴:“你還記得我高一是在榆市一中唸的吧,這個趙醫生也是榆市一中,他大我一屆,我以前不是跟你提過那事,就是有個男生說我不怎麼樣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