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能用青黛暗算自己的人,無非是當初目睹平康坊事件的人,還能找到書院中來,如今又讓假仁假義的尤志在眾人跟前將什麼話都說了,能和他脫得了關係?
腦海中劃過女子手臂上的青痕,視線中劃過尤志那張寫滿得意的臉。
傅斯年雙拳狠狠攥了攥,只覺得尤志那小人嘴臉礙眼,怒氣堵在胸口,就想要發洩出來。
“傅斯年,你有病吧——”
臉上傳來的刺痛感,讓尤志氣急敗壞。
他未曾想過傅斯年當著眾人面,竟然當真敢這樣打他,
傅斯年目呲欲裂,瞧著眼前尤志狠上心頭,拽著尤志衣領手下並沒有收力,拳頭直往他臉上招。
“她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們弄的?”
少年的聲音陰沉,尤志陰翳著眼,生生受了傅斯年一拳。
聽到傅斯年的質問,尤志唾了口血沫兒,不在意擦擦唇角的血跡,眼中含著挑釁卻貼在傅斯年耳畔用只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嘲諷。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傅斯年,你早該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當著書院所有人的面,現在讓你明白也不晚——”
“至於他身上的那些啊,呵呵呵。”
尤志悶悶笑著,拉開兩人的距離,盯著著傅斯年的眼,微不可察挑挑唇只說了句。
“你覺得呢?”
關於青黛身上的傷痕,尤志也未曾否認。
明知尤志當著眾人的面,對他使用激將,傅斯年仍舊無法壓抑住脾氣。
傅斯年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突然間冷冷一笑。
他傅斯年再書院循規蹈矩慣了,倒真讓旁人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的
左手再次拽上尤志衣襟,右手捏成拳朝他臉上招呼,面對傅斯年的盛怒,尤志本想抵抗可兩人臂力懸殊,後來聽到周圍人驚呼,卻又主動生生受住未曾還手。
場面頓時騷亂起來,拉架者有之,唏噓者有之,冷眼旁觀者也大有人在。
但眾人心中唯一的默契,便是傅斯年此人過分頑劣。
非但品行不端,竟然還辱罵撕打記恨同窗!
“傅斯年——”
黃咄冷眼瞧著情勢愈發不可控,他轉眼朝四處望了望,便瞧見著急趕來的宋延。
沒等黃咄發話,宋延便撥開紛亂的人群,將傅斯年架離開原地。
傅斯年狠狠喘著口氣,雖被宋延拉開,可目光卻狠狠鎖住尤志。
“傅斯年!你這樣敗壞書院名聲,辱還古書院名節。”
“事到如今,這位女子找上門來,你苦讀聖賢書,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公然毆打同窗。”
黃咄厲聲呵斥很快響起,他下巴處的山羊鬍子也被氣的翹了翹,額頭上的皺紋卡出深深的山字,指著傅斯年的手發抖。
傅斯年哽著的脖子收回,他雖心口難嚥下這氣,卻並未反駁黃咄的話。
可餘光處,卻總有小人不知好歹的挑釁。
聽到黃咄的呵斥,尤志粗著脖子漲紅臉,差點像條憋死的魚,好容易喘過口氣,便朝著傅斯年隱晦比了箇中指。
年少素來輕狂,更何況,傅斯年從未覺得自己有何過錯。
此時面對黃咄部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傅斯年壓下橫生出反骨,抑制住心底難馴的桀驁,按捺住脾氣朝黃咄解釋道。
“堂長,我未曾想過要敗壞書院名聲,至於那人——”
傅斯年說著,眼神惡狠狠看向尤志,那模樣就差撲過去將他撕咬破碎。
“至於他,那樣的畜生,我打他幾拳還算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