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揚了揚手中酒杯,沒有刻意控制力氣,有濁酒順著杯沿溢位。
“我姜山敬郡主!以此,隔兒,以此來紀念我們的同窗之誼——”
說著姜山舉著酒杯,腳下蹣跚不穩的樣子就要朝自己走來。
顧寶珠眼中笑意收斂,不動聲色後退半步,
她和姜山,確實都在還古書院不假。
但,呵,可真沒什麼同窗之誼!
顧寶珠唇角輕勾,眼睫微抬的臉上明媚色消減幾分。
姜山這番模樣,顧寶珠索性也沒有顧忌,平靜的目光直接朝著旁姜宏看去。
她的視線還算委婉,也勉強給了姜宏幾分面子。
但。其中深意也格外明顯。
那便是誰教出來的不成器兒子,便由誰來擔待。
察覺到顧寶珠的目光,姜宏目光微閃。
可他卻仿若未看見顧寶珠的暗示般,拍了拍大腿滿臉褶子擠出驚訝的模樣。
“哦,呵呵哈哈哈——”
“原來背後,竟然還有這層關係啊?”
說著,姜宏直接扶著姜山來到顧寶珠近前,語氣間頗帶著幾分長輩的態勢。
“原來郡主和犬子還是同窗,這可真是天大的緣分——”
姜宏說著,略微驚訝且激動的拍了拍手。
誰知他剛剛轉頭,姜山突然打了個個酒隔,他杯中酒水徹底撒了個乾淨。
他自己的襟前的衣袍,也因此徹底溼了個透徹。
姜宏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朝著姜山襟前擦了擦。
為人父的姜宏發福的身子微弓,絲綢的錦緞貼上皮肉,映出贅肉繃起綢布的弧度。
他這神態,誇張了說,儼然副嗷哺幼兒的哈巴狗,殷勤又仔細。
掩住心底詫異,顧寶珠暗暗挑眉。
她聽說過兵部尚書姜宏,對自己這兒子姜山疼在心底裡。
可顧寶珠卻也未曾想,今日一見,還能這樣?
自以為是的父愛,似乎只是一廂情願。
叛逆兒子姜山似乎並不領情,他如今只覺得,堵在他身前肥碩如山,擋住自己視線的姜宏礙眼。
姜山似乎酒精上頭,大手一揮隨意將父親推出身側,神色間滿是不耐和驕縱壞的厭煩。
“我說了——”
“不用——”
“我就和郡主敬杯酒便完事了!”
被推開的姜宏站穩身子,看向姜山時眼底只有無奈卻,卻並無顧寶珠意料中的丟臉和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