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亂石後,少年眸色悠悠。
宋延右手扣著假山石壁,很快手中便抓住塊結結實實的亂石。
目光盯準夜色下的人影,朝著翠竹深處,那隻正挾持女子,為非作亂的右臂打去。
突如其來力道,疼的姜山一個悶哼。
右手下意識鬆開,捂著手沒忍住疼跳了起來。
段司舞大口喘著氣咳了咳,趁著姜山尚未反應之際,跌跌撞撞衝著竹林外跑去。
……
太極宮內,依舊喧囂熱鬧。
顧寶珠回到自己桌上,拿起銀盅。
葡萄酒液傾瀉暈開淺紫的光暈,藉著淺黃色衣袖遮掩。
顧寶珠接連著飲了三杯,思緒也緩緩清晰。
宋延方才說的也沒錯。
如今恭親王府上的那位“父王”,稱病不來這宮中宴席。
要麼,便是宮裡頭有他忌憚的人;
要麼,便是女帝大壽這樣與天同慶的好日子。
那個人真正的身份,或許,也必須要出席這場宮廷宴會。
倘若是前者,宮裡頭有誰能讓她忌憚至此?
這個人,至少在外人眼中對恭親王極其瞭解,且不好糊弄。
這樣想來,也怕只有皇宮龍位上的女帝顧珺!
倘若是後者,他當真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這場宴席之上。
那麼事到如今她關鍵該做的,便是把隱藏在暗處的那人,給不動聲色的揪出來!
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
就算他在真正的顧燁死後,扮演了自己數十年的父王。
而不論是哪種可能,她都要親自觀察番。
太極宮內,今日是和往常不同的鋪張奢華。
每隔十米,便有侍女擺放好冰盆。
絲絲涼氣將酷暑的燥熱壓下。
可顧寶珠卻仍然覺得,喉嚨乾澀的厲害。
酒液泛起點點漣漪,兩三滴珍珠淚墜下,很快便掩藏在平靜的銀盅裡。
女子長袖遮掩下,無人察覺。
調整好心情,顧寶珠不作猶豫果斷起身。
女子目光掃過大殿,率先鎖定座位離著顧珺高臺較近的,五品官員以上的方桌。
要想不被旁人察覺到端倪,她的行事便必須要合理。
她此番查探的範圍,只能是五品以上。
密集擺放的冰盆沁出的涼意,像張密不透風的大網。
顧寶珠目光平靜掃過眾人,心中已然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