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尚小同樣悲傷無助的小寶珠,獨自消化著所有苦痛時。
也只有,看著一直被她握在手中,憨態可掬的兔兒月餅時,才能稍微,被轉移些注意力。
也方才,勉強從那份她無法承受的傷痛中,得到稍許慰藉……
燭光明滅,顧寶珠雙眼聚焦。
攥住手中的玉石墜子,手中溫潤的觸感讓顧寶珠輕輕笑笑,紅唇微張,無聲道出三個字。
“宋延——”
“多謝你!”
把玩會手中玉兔,顧寶珠繃直的唇已然微彎。
這日下來,她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鬆快許多。
將素白小臉埋在錦被中,思緒沉浮中,緩緩入夢。
夢中的世界,是另外番光景。
宮廷寂靜無聲,大殿的琉璃磚瓦映照出冰涼的影子,壓抑又緊張的氣息。
女帝顧珺端坐大殿中,魅色的容顏掩在黑暗中。
微啞的嗓音傳遞在空蕩的大殿中,帶著無法遮蓋升騰的怒氣。
“啪——”
顧珺手中奏摺,被扔到冰涼的大理石地。
奏摺的硬皮封面,與大理石地面碰撞的聲音,讓人心絃微顫。
“南平郡主德行虧損——”
“和親之際與商戶子不清不楚,辱我燕國門風!”
比著更讓人膽寒的,是交織在閉塞空間中,升騰的怒意和帝王威壓。
顧珺冷眼瞧著顧寶珠,眼底的怒意正如她的情緒,唇角勾起嘲諷弧度。
她實在沒有想到,帝王之家,竟還真生了個痴情種!
她顧珺日理萬機,保山河江山無恙,鬢邊生出白絲都來不及減。
她速來看好的這個侄女,父親恭親王生死未卜之際,竟然格局狹隘到書院求學,只知談情弄愛!
“顧寶珠——”
“你倒是給朕說說。”
“書院中這些傳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顧珺冷眼瞧著地上的摺子,戴著金色護甲的手微顫,緩緩撫順胸口,努力平息氣焰。
即使極力忍耐,可她面對素日疼愛的晚輩,連姑母也不自稱了。
顧寶珠膝下是冰涼琉璃磚瓦,傷寒刺骨她攥著裙襬,忐忑眉眼微微酸澀。
好半晌,張口訥訥。
嘴唇翕動只喚出一聲姑母,模樣頗為可憐。
似乎終究不忍,顧寶珠頭頂傳來清淺的嘆息聲。
顧珺看著坐下的女顧寶珠,撐著刺疼的腦袋,微微閉眼語氣極輕。
“寶珠——”
“你太讓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