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去看演出吧。”宋清柔身後的女生告訴她,“今晚籃球場有樂隊演出。”
宋清柔:“真的假的?”
那女生說:“我剛才聽到她們說的。”
排隊用了半個多小時,面試卻只用了幾分鐘。
做一件事最難的就是去做,結果如何,似乎對當下的她們來講,並沒有那麼重要。
“完事了,我們去籃球場吧。”宋清柔說,“剛才聽別人說,那裡有樂隊演出。”
言敬:“我沒意見。你呢,宓雨。”
宓雨說:“我還有事。”
開學伊始,宓雨就準備勤工儉學事宜,她和一個群裡認識的學長約在餐廳見面,聊一下打工的事情。
走到餐廳門口,宓雨才看到學長發來的道歉訊息,說是突然接到訊息,沒有辦法赴約。
宓雨回他沒關系。
正是夜色漸濃之時,半個月的軍訓才剛結束,一切都是那樣新奇有趣。宓雨只站在階梯處思索了幾秒鐘,便決定原路返回,去找宋清柔和言敬。
隔著老遠,她就看到了籃球場裡的人山人海。
燈光如晝,原本的籃球場裡揮灑汗水的男生們統一挪到了更裡面的位置。正中間搭建起了不高不矮的舞臺,有幾個人站在上面。
人影憧憧,她抬起手來遮在視線之上,眯了眯眼睛,只能看到舞臺之上大概的輪廓,更尋找不到宋清柔和言敬的身影。
她低下頭給言敬發訊息,手指點觸在螢幕之上,忽然間聽到一道熟悉的旋律。
她緩緩抬起臉,迎著刺眼的燈光看向眾人視線的焦點。
他的手指掃在琴絃之上,低沉磁性的聲音透過話筒,觸碰她的耳膜。
窗外的天氣
就像是你多變的表情
下雨了雨陪我哭泣
看不清我也不想看清
……1)
他好像瘦了,但仍然喜歡黑色。燈光映襯著他的肌膚,顯得更加白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引起一陣騷亂。
宓雨好像在夜色彌漫之中,聞到了他身上淺淺的氣息。
口香糖、百歲山、夾在指尖點燃的煙,還有他望向他時,深邃又沉默的瞳孔。
一瞬間裡,她的心髒像是被擊中。
她的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內疚,像潮水一樣,來勢洶洶,瞬間將她全身裹挾。
可她還是站在那裡,沉默地聽完了一整首歌曲,然後像是逃荒般,轉身,準備離開。
“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夾雜著突然起身後,椅子摩擦木板的刺音,聽起來叫人心痛。
宓雨頓住腳步,下意識攥緊了手指。
珉冬的手仍扶在吉他上,琴絃劃傷了他的手指,燈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但他仍然看到了——
在一眾人裡,看到了那張臉。
他拿下話筒,沉重地喘出粗息,緩慢抬起眼皮,勾起了唇間。
“18級法學新生宓雨。”
“請你回頭。”
“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