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許靳哲已經提前跟他家裡人打過招呼了。她說完話打量了眼何沐戚,許母眉目溫柔祥和,跟許靳哲的眉眼完全不同,她挪眼看向許聖智,許靳哲的五官應該是刻著他的模樣長的。
兩父子的眉眼和五官極為相似,不說話時極其淡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給人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但許聖智一笑,那種疏離感瞬間消失,他笑著對蘇虞說:“快來沙發坐,你們餓了嗎?”
蘇虞看了眼身旁的許靳哲,回答:“還沒有。”
許聖智瞥看廚房忙碌的幾個阿姨:“那就麻煩小魚再等一會兒,阿姨很快就做完晚飯了。”
四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何沐戚和許聖智一直拉著蘇虞說話,差不多是性格外向,蘇虞也都能和他們侃侃而談,什麼話題都能聊得來,許靳哲在旁邊偶爾幫忙搭腔。
原本那些緊張感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提前打好的腹稿也都用不上。
許聖智把話題帶到許靳哲身上:“這臭小子我們還以為他要孤身終老了,以前有其他人提出聯姻這小子拒絕的理由那叫一個花樣百出,話說的那是一個漂亮。”
許聖智想了想,反芻許靳哲曾經說過的話:“婚姻不應該成為涅槃重生的工具。”
蘇虞聽過許靳哲的這句話,好像是她彼時問許靳哲有沒有被安排聯姻,他就是說了這句話。
但是經許聖智這樣說出來有幾分憨厚,她沒忍住垂頭低笑了聲。
何沐戚也跟著調侃許靳哲:“那不是,我們還以為他是不婚主義,畢竟這麼久都沒看過他戀愛。
“後來聽阿洲說他在悉尼肯定是陷入了愛情,遲遲不捨得回懷川。”
許靳哲湊了過來,沒有被父母揶揄的尷尬,耐著性子跟蘇虞解釋“阿洲”這個稱呼:“是許南洲那小子告的狀。”
當時何沐戚問許靳哲這個問題他滿臉發懵,對這個無厘頭的問題暈頭轉向,完全不知何沐戚為何這樣問,後來才從許南洲的嘴裡得出答案。
蘇虞恍然大悟,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何沐戚口中的“阿洲”是誰。何沐戚繼續在那裡說著:“我當時還問了他是不是談戀愛了還死不承認。”
許靳哲無奈地笑了,他那時候跟蘇虞都沒有見過幾面,朋友可能都還算不上,不知道許南洲咋知道這回事並且告訴何沐戚。
又或許是許南洲胡說八道的結果何沐戚當真了,畢竟許南洲這個人什麼玩笑都能說得出來。
許靳哲拖著懶洋洋的強調:“那時候還沒有談呢。”
蘇虞並不知曉何沐戚說的是什麼時候,既然許靳哲否認了那肯定是他們還沒有確定關系的那段時間。她目光掃了一眼許靳哲,跟何沐戚說:“嗯,我們是去年年底才確定的關系。”
何沐戚的眼神帶著格外濃烈的八卦味瞥了眼許靳哲:“怪不得去年年底那麼著急回國。”
許靳哲散漫地抱臂靠在沙發上,插科打諢說了句:“這不是老大不小了著急談戀愛嗎。”
蘇虞覺得許靳哲的家庭氛圍挺好的,可能是他們生活在這種開放的文化很多年,何沐戚跟許聖智都極其開明,跟晚輩們相處像是跟朋友般。
沒過多久,幾個人轉移到餐桌上。擔心蘇虞吃不習慣,餐桌上的飯菜豐富至極,各種口味的都有。
後面時間不晚了,吃完飯又繼續在客廳閑聊了會兒,何沐戚跟許聖智把他們兩個送到門口。
何沐戚拉著蘇虞的手,很認真地說:“如果以後他對你不好或者發脾氣,完全不用包容他,該打打該罵罵。”
許靳哲雙手插兜站在旁邊,要氣不氣地笑了,哪有當媽的這樣嫌棄自己兒子:“媽,我就站旁邊呢,你好歹換個地方說。”
蘇虞被這兩母子的對話逗笑,悄悄彎下唇角。她倒是相信許靳哲不會這樣對她,只不過如果每天多笑笑不擺出那副冷淡的表情就好了。
何沐戚嚴肅說:“這不是警惕你嗎。”
許靳哲漫不經心地歪著腦袋,無聲笑了下,張口就來:“好好好,我明白了。”
蘇虞下意識替許靳哲辯解:“沒有的阿姨,他對我挺好的。”
聽到這句話許靳哲不樂意了,彎腰湊了過來,質問:“挺?”
何沐戚看不下去,直接拍了下許靳哲,打斷他繼續往下說。
何沐戚重新恢複笑意麵朝蘇虞,她和許聖智送了蘇虞一套首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阿哲沒有提早跟我們說你會來,我們也沒有好好準備送什麼東西給你。”
說完何沐戚把一個首飾盒遞了過來,蘇虞不知所措,默默瞥向許靳哲,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收了怕認為她物質,不收的話又覺得不在意他們的禮物。
許靳哲稍抬下巴,看了眼何沐戚推過來的盒子。蘇虞心神領會,沒有選擇推辭,微微彎腰接過,眉開眼笑:“謝謝叔叔阿姨。”
許靳哲牽起她的手,溫熱的體溫慢慢傳遞到蘇虞的身上,有種在家長面前談戀愛的無措感。
她訕訕地吸了口氣:“叔叔阿姨我們走了哈。”
何沐戚揮揮手:“一路安全啊,有空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