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記載的日期是他失憶半年後的時間,蘇虞跟隨他的文字似乎也回到他那段筆下的歲月。
2021年12月27日。
那個女孩再次撐著傘出現在我的夢裡。
2022年3月14日。
再次出現,別人都叫我kye,唯獨她叫我的中文名。
2022年7月9日。
2023年和2027年聖誕夜,涼城“等待”咖啡館,我在這裡有話想對你說。
……
2020日。
你的聲音我記得,卻總是看不清你的臉。
蘇虞屏住呼吸,看了前面的內容,裡面幾十篇的日記都是在記錄他的夢境,基本都是在描述同個女生。她沒有猜錯的話日記本裡提及的女主人公就是她。
蘇虞的心髒跳動很快,指尖緊緊攥住日記本的角角。
她往下翻了一頁,日記最後的時間停留在2024年5月10日。
——徐珮芬在《被雨困住的一生》中寫過,“雨天並不可怕,難過的是想起曾經有人為我撐傘”。我每次從夢中驚醒,一度想知道在下雨天為我撐傘的女孩是誰,無論夢境還是過去存在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她的名字,想看清她的模樣。可是我始終記不清為我撐傘的人,這讓我更加難過。
蘇虞把許靳哲的日記本關上,現在終於能理解他曾說的那句“你是我夢裡的女人”。原來在重逢之前,他不斷在掛念她,即使失去記憶也是能依稀地想到她。
蘇虞的喉嚨酸澀,這種酸澀感逐漸蔓延。像是偷窺到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緩慢地把日記本放回到原來的位置,又伸手拿出檔案袋。
看到檔案袋外面的印的內容,她手禁不住發顫,呼吸似被卡住,喘不上氣,好似有千斤重物壓在她的心頭。
像是給她一個巨大的打擊。
她本能想自我欺騙這不是許靳哲的東西,但是檔案袋的封面寫了他的英文名。
蘇虞將細繩旋轉拆開,裡面的白紙是許靳哲的心理就診病歷單。蘇虞指尖持續發抖,像看到了不能看的東西。
裡面記錄了他每次就診的症狀,長期煩躁不安,持續極度擔憂,入睡困難,患有重度焦慮症和抑鬱。
檔案袋的診斷單很厚,裡面就診日期從出車禍後不久開始,斷斷續續,最近一次看醫生是他去年生日的那段時間。
蘇虞緊咬著嘴唇,不可置信掃描裡面的文字,她沒有勇氣看完這些就診記錄。
許靳哲從陽臺打完電話回來,見蘇虞坐在地上背對著他,身子一抽一抽地顫。他的步伐頓住,不動聲色站在原地,微微嘆了聲氣。
聽到蘇虞的抽泣聲,許靳哲快速走到她旁邊,半蹲身子看向她。蘇虞的眼眶泛著晶瑩的淚水,一滴滴從眼角流出。
許靳哲伸出手幫蘇虞擦了擦眼淚,瞧見她這副模樣他感到心疼。
他無奈地笑了聲:“你這姑娘哭什麼呢?”
蘇虞搖搖頭,忍著眼淚在眼眶翻湧,不讓淚水滑落。她張了張唇,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鼻尖和喉嚨酸澀。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許靳哲的過去。
許靳哲瞥了眼她地板上散落的病歷單,他瞬間明白蘇虞哭泣的原因。他慢條斯理把病例報告整理好重新放進牛皮袋裡,放回到書櫃的原位。
蘇虞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許靳哲感覺到腰間有股力氣鎖在那裡,他垂下視線,蘇虞從背後緊緊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寬闊結實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