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靳哲行李一件沒帶,隨時只拿了部手機和銀行卡。他走完邊檢,立馬把時間調換成國內,又順道買了張流量卡,急匆匆地在出口攔了輛計程車。
下午五點,天色昏暗,馬路上車輛如潮,久久才向前移動。從機場到市區平常花費半個小時的時間硬生生花了一個多小時。
許靳哲看著望不到盡頭的車輛,在車上坐不下去,付了錢急匆匆跑下車。
他生怕讓對方很久,生怕對方離開,也生怕對方沒來。
一路上,許靳哲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是“抱歉”。在寒冷的冬天跑著跑著全身燥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按著導航一路跑,最後停在一家咖啡館的門口。他喘著氣推開門,掃了一圈坐在店裡面的人。
他不知道是和誰許下的約定,他認不出對方,裡面的每一張臉於他都是陌生。
怔愣的在門口站了半分鐘,許靳哲收回目光,拖著疲憊的身體慢吞吞走到前臺點了杯咖啡。
可能是節日的原因,店裡面坐滿了人。老闆看到店裡沒了位置,試探問了句:“外帶嗎?”
許靳哲言簡意賅:“不是。”
他來這裡的目的只不過等人尋人。
許靳哲站在前臺有幾分鐘,身高和長相出眾,一時間淪為了客人賞心悅目的花瓶,不少客人的目光接而在再而三地落在他的身上。
許靳哲習慣了受人矚目的生活,面對周遭的目光早就不以為意。
又繼續站了幾分鐘,老闆不知道從哪兒搬了個椅子給他。許靳哲也不客氣,正要坐下,坐在落地窗邊的那桌客人剛好起身離開。
老闆見狀,旋即去收拾桌子,喊他過來坐。
待老闆收拾幹淨,許靳哲端著手中的咖啡坐了過去,看著窗外穿梭的行人。
他也不明白為何會沖昏了腦子來到涼城,也不知那個約定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要見的人,有沒有在這裡。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他後面重新買的幾杯咖啡的溫度從燙手變成了冷冰冰。
許靳哲端起來吸了一口,冰冷的咖啡直直灌進胃裡。他看著面前堆積的咖啡,扯了扯唇角,站起身離開了。
走出門口,他看了眼時間,快到十一點了,美國那邊太陽升起了。
許靳哲匆匆忙忙回國,時差沒有調過來,早已習慣在美國的作息。坐上長途飛機,眼睛沒閉上多久,一直撐到現在,盡管喝了很多咖啡,席捲而來的睏意還是擊潰他。
許靳哲耷拉著腦袋,又繼續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
算了。
不等了。
他穿過紅綠燈,走到馬路對面。視線不經意瞥到馬路對面,看到一個女人狂奔。
許靳哲垂眼自嘲,又是一個和他趕路的同道中人。
他挪開目光,展臂攔下計程車,幹脆利落鑽進車廂裡。
……
蘇虞兀自垂頭,想了幾秒還是選擇開口:“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沒來。”
我應該早點來的。
這樣我們都不用遺憾離開這片土地。
許靳哲像是沒把那事情當回事,懶洋洋道:“這有什麼對不起的。”
他眉梢輕佻,唇角微微上揚:“我應該要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年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