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上手機走到陽臺,撥打了許靳哲的電話。月色沉沉,周遭的一切都靜悄悄,鈴聲顯得格外突兀。
在等待接聽的空擋,蘇虞滿腦子在想許靳哲會說些什麼,是先祝福她生日快聽到她想聽到的話。
不管他會先說什麼,蘇虞都滿懷期待。
直到手機裡傳來一道語氣機械的女聲,如冷水澆醒她的美夢,打破她的幻想。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蘇虞竭盡全力強忍眼眶搖搖欲墜的淚水,再一次地撥打他的號碼,那道沒有感情的提示重複在她的耳邊。
過後幾秒,伴隨“嘟嘟嘟”落下,蘇虞腦袋一片空白,無力地放下手機。
蘇虞吸了口氣,鼻子愈發辛酸,眼淚再也忍不住立刻溢位了眼眶。
明明曾經做好了約定,可他卻還是食言。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她抬手抹了抹,結果眼淚卻止不住般往下流。
蘇虞緩緩蹲了下來,開啟微信找到許靳哲的好友,給他撥打了語音電話。
只要還有一絲找到他的機會。
她便不會放棄。
清脆的鈴聲持續響了一分鐘,直到自動結束通話,螢幕顯示無人應答,蘇虞認命般地停住。
她舉頭望夜幕的明月,每隔十分鐘就會給許靳哲撥打一通電話,次次結果相同。
直到過了零點,她打出最後一通電話,徹底抑制不了情緒,埋頭蹲在陽臺上痛哭。
那刻蘇虞再也騙不了自己,承認許靳哲在她的世界消失了。
兩人關系變僵後,許靳哲也離開了一班。從那時起,他們唯一的交集是樓下的光榮榜,英語欄排名裡,她的名字一直在許靳哲的前面,緊緊挨著。
直到從他轉學離開涼城起,他們從此再無交集。
許南洲的聲音打斷住蘇虞的思緒:“姐,你不吃嗎?菜都要涼了。”
蘇虞收回神,慌亂地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她回味剛才許南洲說的話,恍惚了下。
一瞬間,蘇虞遽然明白了幾個月前為了應付和“沃象”的飯局,看到“沃象”這個公司名字,會油然而生莫名的熟悉感。
在她過完生日後幾天,當時她無聊地去看起社會新聞,刷到一篇“沃象”董事長及其家人出車禍的報道,但是她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就滑了過去。
還有蘇虞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之前和許靳哲在悉尼看完展後路上差點出了車禍,彼時他的反應就很不對勁。
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那時卻似墜入深淵,整個人喘不上氣,雙手發抖。
所以,不管是步入十八歲那個夜晚撥不通的電話,還是先前她對“沃象”這個來頭的熟悉感,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蘇虞放下叉子,順勢抬眸看了眼許南洲:“那許靳哲當時是不是受傷很嚴重?”
她臉僵住,感覺自己像是問了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許南洲抿直唇角,眼眸暗了下來,思考了會兒,說:“非常嚴重。”
他繼續說下去:“他昏迷了很久,躺在床上差不多一個多月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