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夠到袋子,拆開立馬的盒子,一條精緻的吊墜項鏈落入眼簾。她雙手從盒子上取下項鏈,端在面前仔細看了看,問:“媽媽送的?”
蘇執打了個響指:“聰明。”
蘇虞“切”的一聲:“因為只有媽媽會經常送我首飾。”
蘇虞將項鏈放好,把盒子裝進袋子裡。身旁的蘇執忽然正經坐好,蘇虞用眼尾瞥了他一眼。
蘇執:“欸我沒想到今天能和你的小白臉碰面。”
蘇虞打斷他:“人家叫許靳哲,什麼小白臉不小白臉的。”
蘇執“嘖”聲:“管他呢,你們什麼時候好上的?”
蘇虞仔細想了想,矯正他的話:“上週吧?沒好上放心吧。”
蘇執:“說句實話,雖然你們的關繫有咱媽幹涉,但你可千萬別怨咱媽啊,這些年來媽一直對你各種關心。”
蘇虞翻了個白眼,反問:“那你怨嗎?”
蘇執:“怎麼可能。”
蘇虞:“那不就是嗎,我神經病吧怨媽媽幹嗎。”
蘇執擺了擺手,跟她道別。
現在大廳只剩下蘇虞一個人,她盯著面前的禮物,景象慢慢變成虛空。
這些年怨過?
談不上。
好像只有一段時間覺得不服氣。
之前蘇虞想過去反抗,如果這場雨躲避不了,那就去擁抱它。
後來,她理性想了想,這樣做反而會兩敗俱傷。
其實她隨著閱歷的增長,開始能理解江思顏的做法,畢竟稚嫩的年紀,扛不住風雨。即便此刻根深牢固,後面也可能會枯枝落葉。但彼時兩兄妹都在同樣的年紀不謀而合觸碰禁忌。
蘇虞回過神來,重新走到廚房,拿起泡好的解酒水端上二樓。
她推開門,走到床頭邊,動作放輕把杯子放在櫃子上。蘇虞怔怔望著躺在床上的許靳哲的睡顏,漸漸走了神。
分別多年,蘇虞關於和他以前的事情其實都記不太清了,一經刻意去回想,許多細枝末節又會浮現在腦海裡。
如走馬燈。
一幀一幀地播放每個關於他的畫面。
許靳哲忽然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蘇虞難得來的耐心,叫住他的名字。
許靳哲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只見一個女人遞了杯水到面前,她輕聲說:“喝上這杯水。”
相像的聲音,相像的語氣……一切都這麼似曾相識。
眼前的畫面朦朧,似上了層油紙,所有的景象,以及人,都很虛幻。
許靳哲有一瞬間恍惚,久久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聽話地接過水,快速喝完。
他定定看著蘇虞,腦子稍有空白。直至眼前的人,似撥開雲霧,那些朦朧、模糊的顆粒褪去,她的五官變得清晰。
安靜片刻。
許靳哲嚥了咽喉嚨,平靜地說:“蘇虞,我好像開始一點一點,記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