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切”了聲,走出了門。
何叔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口,見蘇虞出來,下車給她開門。
蘇虞坐到車上不久,隨著車子的啟動,坐在前頭的助理轉過頭來:“總監,這是關於沃象的資料。”
陳航把平板遞給蘇虞,又喃喃道:“說來也奇怪,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把ceo職務任命給他兒子後,現在這個新ceo一點資訊也沒有,很神秘。”
蘇虞滑動螢幕,認真索取了裡面的資訊。“沃象”從創立至今在海外擁有廣闊的市場,現在想將部分産業拓展到中華區。
提到“沃象”,蘇虞有一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明明現在是第一次談合作,卻彷彿交鋒千萬遍。
她滑動螢幕的手指停了下來:“這家公司老闆是中國人?”
陳航:“對,高層都是中國人。”
蘇虞垂頭捏了捏下巴:“怪不得要和我們搶拍文物。”
十多分鐘後,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一家飯店門口。
蘇虞跟著陳航一起走進飯店裡面。陳航跟服務員報了預約號碼,緊接著服務員領著兩位走到一個包廂裡面。
包廂裡面沒有人來過的痕跡,蘇虞低眸掃了眼手錶,沒到時間。她坐了下來,面不改色對著助理說:“陳杭,不管對面是派什麼人過來,我們把我們的要求說了就行。對方肯不肯接受看他們自己。”
陳航:“好。”
服務員走進來詢問要不要上菜,蘇虞拒絕了。她又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八點過五分了。
顯然對方沒有遵守承諾,沒有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
蘇虞沒有急躁,只有沉住氣,才能心平氣和地談完合作。她繼續閱讀陳航發來的檔案,把“沃象”這個來頭吃透,盡量減少雙方的利益沖突。
蘇虞把資料看完,抬起頭對陳航說,“再等十分鐘,對方如果再不來,這場飯局就結束了。不管對面會在拍賣會抬多少價,虧的是他們,文物都是回到祖國。”
陳航看蘇虞沉著冷靜的模樣,想作出些掙紮。畢竟她現在主要任務是以“天科”的名義拿下悉尼三場拍賣會中國海外流失文物。
“天科”成立至今每年都做了不少公益,但作為商人,最看重的無非是帶來的利益。殘酷的現實是公益活動鮮少人關注,頂多給受助方帶來丁點幫助,公司也維持些許社會形象。
但捐贈海外流失文物給博物館,不作營銷就足以轟動社會,提高“天科”的社會影響力。
這場飯局和拍賣會的目的都是為了“天科”以便更好在國內眾多房地産公司中生存下來。
陳航猶豫了下:“要不——”
包廂的大門被服務員推開,陳航的聲音也是在這時被打斷。蘇虞的視線隨著動靜聲移動,下一秒,門口出現許靳哲的身影。
似巧合,又似命運安排。有那麼一刻,時間像是停止了轉動,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只有兩個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地撞上。
蘇虞僵在原地,看著他那雙天生自帶冷感的眉眼,疏離而冷漠。
視線交彙幾秒,許靳哲收回目光,杵在門口說:
“抱歉,路上堵車。”
話音落下,許靳哲走進了包廂,還有個白人緊跟身後。
陳航朝“沃象”代表方點頭微笑,邀請他們入座。
蘇虞朝許靳哲走過去,莞爾一笑,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好久不見。”
許靳哲盯著那隻伸出的手,目光沿著白皙的手臂往上抬,直至又再次對上蘇虞的眼睛。
他挑眉,意味深長道:“好久沒見是多久?”
蘇虞怔住,心裡的直覺告訴她許靳哲話裡有話。陳舊的記憶見針插縫在心裡再次洶湧成浪。
多久沒見,是幾個小時?還是實打實的六年?
哪一個答案她都說不清。
蘇虞闔了闔雙唇,話掛在嘴邊,又硬生生嚥了下去。伸出的那雙手停在半空,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向那隻手。
下個瞬間,自己騰出的那隻手被短暫的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