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
是逐客的意思。
他卻坐了下來,反問:“哥哥來找自己妹妹需要什麼理由?”
聽到某個字眼時。
謝靈唇抿了一下,某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那不應該去找裴千語嗎?
她跟他算什麼兄妹,非親非故,說難聽一點,寄宿而已。
相比起有真正血緣關系的妹妹,天生就處在同一個大家庭裡,千絲萬縷的聯系是從出生起就存在的,此生都割捨不開了,真正意義上哪怕鬧得不可開交,也永遠不可能分開。
而她,哪怕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哪怕很小的時候就住進了這個家裡。
到現在為止,她也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們不敢真的把她當成家人。
誰會對家人這麼客套。
甚至連大聲跟她說話都沒有過。
但在裴陸行和裴千語面前,卻沒有這樣的顧慮。
她的確是與他們都不夠親。
因為這原本就不是她的家。
這是一早就知道的事。
甚至,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從來不準裴陸行和她拉開距離。
這是她在這裡,唯一的錨點。
不僅僅作為她留下來的原因。
因為,只有裴陸行沒有將她放在門外,沒有客客氣氣地對她。
可如今,他也同樣這樣對待別人了。
他真正意義上的妹妹。
最後。
她只是收回視線,說:“我要睡覺了。”
裴陸行望一眼窗外,語氣很平靜,“七點就睡覺,可以,現在說笑話的技術快趕上裴千語了。”
一句尋常的玩笑話。
可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刺耳。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掀被子將自己裹起來,聲音悶悶地傳出去,“真的困了,出去把門帶上。”
幾秒後。
隔著被子傳來溫柔的觸碰,他的聲音有些模糊,“真要睡了?”
“嗯。”
她給出肯定的答案,彷彿真的很困了。
“行。”
那溫柔的觸碰消失,而後房門開了又關,房間內徹底陷入一片安靜。
出發的時間定在了週六的上午。
雖然鄔山也在西區,但已經臨近西區的邊緣,快到另一個轄區了。
因而開車也開了一個多小時。
避暑莊園在鄔山的山底上,附近是成片的樹林,但密度並不緊湊,修葺的林間小道很有格調也很幹淨,大約是提前打掃過了,連落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