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吵架屢見不鮮,至少不用擔心是別的什麼。
她放了心,在學生會的人來時,跟他們走了。
每週一的升旗儀式上都會有學生會對著裝和外形檢查記分,一般只要穿了校服,就沒什麼事,甚至只要是披著校服外套,檢查的人一般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有年級主任隨行,才會嚴格扣分。
今天沒有年級主任,學生會的人檢查得也水水的,學生們交頭接耳地聊起天來。
“這位同學,不好意思,請問你的頭發是燙的嗎?學校有規定不可以燙頭發。”
一道男聲在七班末尾響起,離得近的同學都轉頭看去。
幾個戴著學生會身份牌的人圍在謝靈身邊,用一種尖銳而微妙的目光打量著她。
謝靈雙手環胸,分明是自下而上地看對方,卻又像是俯視一般,道:“外形檢查記分好像不是週一吧,這位——”
她目光在他身份牌一掃而過,“徐同學。”
徐溪舟面上帶著公事公辦的微笑,像是禮貌地提醒,“週一不僅要檢查校服著裝,也會順帶檢查頭發指甲,可以把手伸出來嗎?我們好記分,還有,同學,最好不要在校服上佩戴這麼多飾品。”
謝靈望著眼前站著的幾個人。
對方也面含微笑地望著她,很有耐心的樣子。
“第一,”謝靈慢條斯理道,“週一的檢查是針對校服是否配套和整潔,這條規則貼在了每個教室的後牆上,所有人都看得見,作為學生會的巡檢人員,你不知道嗎?”
“第二,”她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一中沒有明令禁止佩戴飾品,我想請問,最後這句的依據是什麼?有書面字據嗎?如果有的話,我樂意遵守。”
謝靈也很禮貌的模樣。
對面站著的幾個人神色卻不好看起來。
這時,一直在偷聽的同學們也終於忍不住開始打抱不平。
“在搞笑嗎?現在什麼人都能進學生會了,外形檢查是每週四下午啊。”
“頭發一直都只檢查長度,什麼時候管燙沒燙頭發了?你知道人家是燙的還是自然捲啊。”
“戴飾品都要管嗎?哇塞,學校都不管,你們還管上了。”
“沒看懂,謝靈戴什麼飾品了,就一個袖釦也叫多?搞針對就直說啊,要扣分那就扣啊,那我們舉報你們也沒毛病吧?”
謝靈微微一愣,側過頭,平日裡關系算不上親近的同學們全都站在了她身後。
甚至在她看過來時,都回以一笑,像是示意她“別怕,有我們在,肯定不讓這群傻逼欺負你”。
莫名地,想起了之前在一班的時候,一班班主任問她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待在一班有什麼不好麼。
其實沒什麼不好。
在同一個圈層,彼此都是認識的人,他們也都會擁護她。
可那些虛偽的皮囊之下,每個人的“熱情”都是明碼標價好了的,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站在她身邊,無非是她父母有他們想要的,繼而來討好這個唯一的繼承人。
享受了別人的討好,自然也要給出去什麼,才能長此以往。
利益搭建出來的關系,哪有真情呢?
這個圈子裡的潛規則就是趨炎附勢,實在是……讓人厭惡至極。
可這次,她沒有以利益作餌,有一群人沒有緣由地站在她身邊,成為她的後盾。
“還沒檢查完嗎?”
一道聲音打斷了這裡劍拔弩張的對峙。
所有人看過去。
書薇走了過來,注意到被學生會的人圍剿在中間的謝靈,她頓了一下,眸色似乎變深了些,她望向旁邊站著的學生會,語氣堪稱溫和,“高一和高二兩個年級,一共四十個班級,每週一安排了八個學生巡檢,每個人負責五個班級,你們四個人站在這裡這麼久了,就只檢查了一個同學嗎?我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麼理由讓你們檢查這麼久,升旗儀式結束後你們來一下一樓自習室。”
“……”
七班原本還在陰陽怪氣學生會仗勢欺人,此刻全都目光炙熱地望向書薇。
為什麼不能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