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一下唇,視線生硬地偏過,不去看他。
也許他沒打算說什麼。
可不知為何。
直覺令她不安,甚至恐懼。
就彷彿……如果讓他繼續說下去,也許會有什麼被打破,使得一切都失序。
但,失序以後會是什麼呢?
沉默回蕩在這片角落。
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
裴陸行慢慢退回原點,輕聲說:“行。”
他再也沒提。
回家的路上,延和一如既往繁華熱鬧,這座紙醉金迷的不夜城,四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人變得渺小。
而她和裴陸行之間,只剩下心照不宣的緘默。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卻沒有閉眼。
她側躺著,望著床邊亮著的小夜燈。
卻想到了之前在客房睡覺的時候,他第二天晚上就拿了一盞小夜燈來。
明明她沒有命令他去做這件事。
她翻過身,將被子蓋過頭頂,整個人縮排被窩裡。
四周變得黑暗。
身體開始本能地心跳加速,某種微弱的應激反應開始表現。
可她卻忍耐著。
回想著。
所以,他當時想說什麼呢?
你是不是也——
後面是什麼?
還有,為什麼是“也”?
一個又一個問題,牽連起之前裴陸行的種種異常,這一切就像一個被貓玩亂了的毛線球,每條線都充滿了疑點。
她卻不知道,她是那隻貓,還是解毛線的人。
又或者,都是。
寂夜溫柔,有風吹過,窗簾跟著輕輕晃動著,影子也晃。
謝靈的思緒也慢慢模糊。
漸漸地,也不再記得,自己在為什麼而煩惱。
熹微的光從地平線升起,迅速點亮了整座城市,喚醒沉睡的人。
週末的最後一天。
謝靈打著哈欠,感覺昨晚沒太睡好。
中午吃過飯以後,裴淮川和阮黎問道:“我們下午打算去博物館逛逛,你們要不要一起?”
“不去。”
裴陸行沒一秒猶豫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