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我不想跟你牽著。”
“你怎麼不松?”
“那你也沒松。”
……
週五的天光無論如何都是燦爛的。
兩人的影子被光拖得很長,卻一直緊挨著,不曾分開。
第二日清晨的光穿過窗戶,打進了房間內。
將人從睡夢中喚醒。
裴陸行從床上坐起身,不知夢到了什麼,他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而後,一種極為難以置信的情緒爬上了他的眉眼。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著,胸膛也開始起伏。
呼吸變得紊亂而急促。
彷彿做了極為恐懼的噩夢,即使清醒也仍有餘威。
不知過去多久。
呼吸慢慢平複下來,他抬起眼,望向窗外刺目的光,空氣中隱約的浮沉湧動。
忽然。
他起身將所有窗簾都拉得死死的,直至所有的光都消失,房內重新陷入黑暗中。
彷彿陰暗封閉不見天日的囚籠,帶著懲罰的意味。
作為一個罪人的歸宿,卻剛好。
“哥?”
門外有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身體僵硬了一瞬,好似一個有罪的人在被無辜的人進行審判。
沒得到應答,她輕輕敲了一下門。
聲音是那樣親暱地喚他,“哥,你醒了嗎?”
像是某種熾烈的烙印燙進他的靈魂裡,提醒他的罪名。
他將頭深深地埋進掌心裡,沉默著。
分辨不清那究竟是愧疚還是痛苦。
許久。
直到門外的人離去。
快中午的時候,謝靈才看到裴陸行從房間裡出來。
“你怎麼起這麼晚?”
她抱著水杯看他。
裴陸行頓了一下,卻沒看她,說:“有點困。”
“哦。”
謝靈又看著他手裡拆下來的床單,問:“怎麼不讓阮姨幫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