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婆婆。”藍輕羽挖了滿滿一勺油辣椒到碗中,調好之後她將筷子放在了碗上。
“姐姐,你怎麼不吃?”藍輕雲問。
“太燙了,晾一晾。”
“姐姐,我感覺你這次回來和平常有點不一樣,好像有什麼心事。”
“害,我能有什麼心事,又瞎操心了不是。操心使人變老,別到時候別人以為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見藍輕雲還不相信,藍輕羽又說,“我唯一的心事就是新主能不能同意我和顧桉的事情,萬一不同意我倆豈不是要異地戀很久。話本裡異地戀可都沒有好結局……”
“炒飯來了。”婆婆的出現打斷了藍輕羽的話,藍輕羽順勢轉移了話題。
“謝謝婆婆。”
“哎呦,我的面涼了,餓死了餓死了,我要趕緊吃。”
一幅幅浩瀚無垠的星空圖將屋子的牆壁填滿,中間一張方形大桌中星空璀璨,星星,月亮不停地轉動,微弱的光彙聚到一起照亮了整個房間,使房間充滿了神秘感。
藍輕羽用手指把玩著邊緣的幾顆星辰,它們忽而上升,忽而墜落,最後歸於原位。
“姐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到這裡來了?還沒到變換的時間啊?”藍輕雲跟在藍輕羽身後,看著那些被藍輕羽觸碰到的星星忽明忽滅。
“視察你的工作。”藍輕羽收回手,看向藍輕雲。
“啊?這麼突然。”
“逗你的,這有什麼好視察的,只要不是特殊日期,我們不是想展示什麼就展示什麼。”藍輕羽開始繞方桌走了起來,又開始戳邊緣的星辰。“輕雲,你說這個微縮星空是宇宙的多少啊。”
“不知道。”
“應該是很少的一部分吧。在宇宙中,每一顆星辰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當它偏移了哪怕幾毫釐……”藍輕羽將一顆星辰推離了原來的位置,星辰墜落下去,並且撞擊了另外幾顆星辰,它們變得黯淡無光。“都有隕落,甚至毀滅其它星辰的危險。”
話落,那幾顆墜落的星辰又飄回來原位,重新散發出微弱的光。“可是在這裡,只要宇宙中的它還在軌跡上,它就依然存在,對其它星辰沒有一點危害。”
“姐姐,怎麼突然說這麼有哲理的話?”
“沒什麼,顯擺一下我的文化水平。”
“輕雲,我待會兒出去一趟,晚飯不用等我。”
太陽已經落到了半山腰,霧氣繚繞的山峰被落下的日頭籠罩,霧氣裡夾雜著金光。
藍輕羽站在山腳下望著山頂,霧氣太濃,她看不真切。
沿著登山路,她一步一步走入霧中,陽光漸漸變得暗淡,霧氣使黑暗變得更加濃稠,恐懼顫慄的感覺向她襲來。藍輕羽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照亮了前進的路。
走過山腰,已完全沒有陽光,手電光穿不過霧氣,她的視線只有一步遠。
她停下腳步,夜裡,山裡的風要比早上大一些,樹枝的摩擦聲,樹葉的沙沙聲此起彼伏。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眼睛控制不住的向四周看,就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潛伏在四周的黑暗中。她呼吸變得急促,幾乎到了哮喘的程度,她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拽著衣服領口,勉強沒有窒息。雙腿像被抽幹了氣力,她跌坐在地上,手電掉落。
時間在此刻變得很慢,一秒鐘被無限拉長,生是那麼遙遠,死也是那麼遙遠,她被鋼絲拴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恍惚間,她聽到了他的聲音,聞到了他的味道。
鋼絲松動了,她朝著唯一的路奔跑。
“羽毛,羽毛,你怎麼了……”
隨著她的奔跑,恐懼感,顫慄感,窒息感越來越微弱,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桃花味越來越濃鬱。
鋼絲消失,她完全感知到周圍的事物,也完全知道自己正在幹什麼。
“羽毛?”感受到了藍輕羽的變化,顧桉輕聲喊了一聲。
“別說話。”她的頭還埋在顧桉的懷中,聲音聽起來又悶又啞。她的手還緊緊抓著顧桉的衣服,此刻似乎比剛才還要緊張。
“你怎麼在這裡?”過了好一會兒,藍輕羽又開口道。她已經離開了顧桉的懷抱,低著頭看手電筒的光圈,只是手裡還攥著顧桉的衣服,顧桉也任由她拉著。
“我看你一個人出來,我,我不是故意要跟著你的。”
“嗯。我要去山頂一趟,可能要麻煩你跟我一起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