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相?”顧桉走了過去。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有關你,有關姐姐,有關我,還有關’他‘的故事。”時硯看向顧桉的眼睛,她此刻看的是另一個人。
顧桉的眼球有些變化,深邃的黑中多了點點猩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儼然一副悠閑聽故事的樣子。很快,他的嘴角恢複了平整,他又恢複了原本嚴肅的樣子,只是眼中的猩紅還在加深,黑與紅各佔一半,僵持不下。
幽暗的環境下,時硯並未察覺,也許是她並不關心’他‘是否能到來。
“我曾經給你們講過我的故事,還記得嗎?”時硯觸碰著時間的火焰,無感。
“記得。”顧桉沉穩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戲謔,黑與紅在暗中較量。
“我以前不懂,我只知道我在姐姐那裡是不同的。”時硯淺笑了一聲。
“我是真的很喜歡我的姐姐啊,可是為什麼從一出生她就討厭我,恨我呢?”時硯將蠟燭舉起,放到兩人中央,燭火照亮了兩人的面容。
顧桉還在與自己較量,此時紅色佔了上風。
“你說什麼人一出生就懂得了仇恨?”時硯對他挑了挑眉。
“顧桉”勾起了嘴角,沒有回答。他換了個姿勢坐著,紅色的眼眸有些失神。
時硯也不再看他,繼續說道,“是邪族人。可是我們的父母都不是邪族人,我和我的姐姐又是雙胞胎,她怎麼會是邪族人呢?既然她不是邪族人,那麼她身體裡的惡又是怎麼來的?”
紅色在波動,黑色趁機爭奪了更多的面積。
“為什麼?”他說,彷彿是在幹旱地行走了很久未喝一滴水的人,聲音是那樣的沙啞,顫抖。
“因為……”時硯站了起來,她走到顧桉身邊,輕輕拍著顧桉的肩膀,“這就是‘他’的故事了,我想,你們應該有彼此的記憶吧?”
“烯羽死之前做過什麼你還記得吧。不記得也沒關系,我給你科普科普,畢竟這件事比起擊殺了烯羽來說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時硯端著時間蠟燭圍著桌子繞圈,她邊走邊說,“烯羽在被鄴城和星城的一眾掌管者包圍打傷後,他用盡全力攻擊了其中一位掌管人,這也是‘他’能被輕易打成致命傷的原因。”
時硯敲擊著桌面,她將時間蠟燭放到了桌上並推向了顧桉,“‘他’的故事講完了,現在來講講你和我們的故事。”
黑與紅又一次到了勢均力敵的時刻。
“一座山,一位母親,一對姐妹還有一個小男孩。姐姐將妹妹帶到山上,妹妹興高采烈的被姐姐牽著走,這是姐姐第一次牽她的手,她開心的不得了,姐姐走在她前面,她看不到姐姐的表情,她以為姐姐和她一樣開心,可是她錯了,姐姐並不開心。”時硯再次走了起來,只是這次沒有再拿蠟燭。
“到了山上,姐姐厭惡的甩開了妹妹的手,妹妹不知所措的站在她面前,姐姐一步一步走向妹妹,妹妹想伸手去拉姐姐,但姐姐避開了。她對妹妹說,我恨你,我想要你去死。姐姐滿身黑氣,妹妹被姐姐打傷了,奄奄一息。”
“她看到母親來了,母親這次終於不是先去看姐姐了,她跑到受傷的妹妹身邊,妹妹此時黑氣纏身,母親看著她直掉眼淚,她抱著妹妹,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女兒對不起,她救不回她的小女兒了。小女兒必死無疑,但是她還能保住大女兒,所以她只將大女兒抱回了家,將小女兒一個人丟在冰冷的山上。也許她是高興的,大女兒病好了,小女兒死了,星城城主真的只有一個女兒了!”
“妹妹看著母親越走越遠,越走越遠,黑氣入體,她體會到了恨的感覺。可惜一個被拋棄了的瀕臨死亡的小孩什麼都做不了,她只能懷著仇恨離開。”
時硯走到了顧桉身後,“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小男孩出現了,他救了她。她太虛弱了,在小男孩走之前她只看到了他眼角的疤痕。”
“故事講完了,你,你們應該都記起來了吧。”
星辰閃耀,刺破了屋外濃重的夜色。屋內卻只有一盞昏暗的燭火,照不亮任何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