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思考了一會兒，“信。”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電流聲還在響，藍輕羽聽到它對周蒔琪說，“小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嗎？”
“嗯嗯。”
它走到藍輕羽眼前，“你好，我是時雅。”
“你好，我是藍輕羽。”她看了看前面的周蒔琪，“你不想讓她知道。”
時雅點點頭，藍輕羽感覺到她轉過了頭，“那些對她來說太痛苦了，她不需要知道。”
“你是怎麼死的？你愛她，那她為什麼會看到你？你恨的那個人也在這裡，他她）是因為看到你才進來的嗎？他現在在哪兒？”藍輕羽丟擲一堆問題。
“你有時間聽一段故事嗎？”
“你講。”
“我和小琪是大學同學，我們同校四年，但是我們認識是在大三的時候。我們是在圖書館認識的，因為我們預約的座位總是挨在一起，她經常忘記帶筆，時常要問我借。”
“認識了三個月她向我表白了，當時我就在想這麼柔弱的一個女生，怎麼就敢這麼大膽，去跟一個同性表白，我甚至還在糾結她是不是喜歡女生。”
“我們一起度過了四個新年，這四年是我們做開心的四年。之後我們的父母發現了我們在一起，像很多家長一樣，他們接受不了同性的愛情，他們不允許我們再接觸，他們將我們的聯系方式都刪掉了。我的父母給我請了假，將我的電子裝置都收起來了，我聯系不到她。”時雅說著再一次轉頭看向周蒔琪。
“再一次見到小琪的時候她躲在我家小區門口，那天因為工作很急，我的父母把我放出來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她的眼睛是紅腫的。她抱著我哭，抱著我笑，我看到她身上的痕跡了，她被性侵了。”
時雅是憤怒的，自責的，藍輕羽腦中的電流聲在加快。
“可是她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後來我在她的手機裡翻到了張東給她發的微信，他假借我的名義將她約了出來。”
“張東，我和小琪的朋友，我以為他是我們的朋友，但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藍輕羽聽到了類似於骨頭摩擦的聲音。
“那天我將小琪安頓在了酒店，將她哄睡著後我去找了張東，他看到我的表情很慌張，他以為小琪和我說了，因為我看他的眼神實在太差了，我恨他。他說了很多侮辱小琪的話，我動手了，他由著我打了他幾巴掌，因為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解決。”
“他從餐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他朝我捅了一刀，致命傷，他又朝自己捅了幾刀，將刀把塞到我手裡，然後他跑了出去，他大喊大叫說我要殺他，他將我和小琪的事公之於眾。”時雅越說越悲涼，“人總是將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我這樣一個同性戀在他們眼裡本來就是異類，異類殺人多有說服力啊！”
“我死在了救護車上，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張東的背後，他們都看不到我，我離不開他。張東沒有負刑事責任，他依舊光明正大的生活在社會中。”
“小琪來到這裡是我的原因，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可以看到我，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看到我了。”時雅又一次看向周蒔琪，“她真的很愛我，可是我沒把她保護好，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張東，張東因為一己私慾傷害了小琪又傷害了你。小琪應該不記得張東了吧？你說的對，這對她來說是痛苦的，可對你同樣是痛苦的，所以你也不需要記得這樣的人渣。”藍輕羽伸出了手，“你再觸碰我吸取一些仇恨就可以將他殺死，心肌梗塞是最好的。”
風漸大，樹影婆娑，路燈拉長了它們的影子，格外滲人。
藍輕羽的聲音伴隨著空洞的風聲，猶如蠱惑人心的惡魔。
時雅已經抬手，與藍輕羽的手只差之分毫。
“殺了他，你所仇恨的物件會帶著你對他的仇恨一起消失，你也會消失。”
時雅停了手，她又遠離了藍輕羽幾步遠。
“不，我要陪著小琪，我不能再將她一個人丟下了。”
藍輕羽輕聲笑道，“你可以繼續陪著她，我這裡有許多仇恨供你吸食，你可以保留下來，你自己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