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大口的喘著氣,脖頸處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她雙手沾滿了血。重心偏離,她跪了下來。
“你看到她了吧,你還認識她嗎?”白筱筱跑到藍輕羽面前,她跪了下來平視著藍輕羽,她說,“她是胡越啊,你告訴她是你害了她,你告訴她,你告訴她!”
她看到了,那個東西在白筱筱身後,她是胡越。
“不,不,不要……”‘她的模樣愈發清晰,她的手放在白筱筱的脖頸上,越握越緊。
“你快告訴她啊!你告訴她!啊!你告訴她啊……”
“不,呃……我,找……我……我……”眼淚流進了嘴裡,流到了傷口上。
“我恨你。”白筱筱瞪著她,眼中滿是仇恨,她倒在了她的面前。
“啊,不,不……”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可以合上她的眼睛。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
她死了,她醒來了。
又是這雙眼睛,我恨這雙眼睛,可是我好想依靠他,我好想抓著他。
她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拉著他,用盡全身力氣拉著他。
“你……我不走,你輕點兒。”顧桉拍著藍輕羽的手說,他任由藍輕羽抓了自己五分鐘。
“做噩夢了?瞧著挺弱小的一個人勁兒還挺大。”他揉搓著自己被抓的發紅的手腕。“你這人也挺奇怪的,做噩夢也不會被驚醒,安安靜靜的流著淚,怎麼,被嚇哭了。”
“謝謝你。”
“什麼?你再說一次,我沒聽見。”顧桉低下頭,將耳朵湊近了藍輕羽。
“你可以走了。”藍輕羽說完撇過了頭,他靠的太近了,她聞到了他的洗發水味,他好像特別喜歡桃花的氣味。上次的味道也是。
“走?那可不行,這一天可太累了,我得在這裡休息休息。”說著,他躺在陪護椅上。
“隨便你。”
藍輕羽又睡著了,她又夢到了那個人。
“又睡著了,做個好夢,希望你一覺醒來我能找到殺死你閨蜜的兇手。”顧桉的手不自覺的放到了藍輕羽的臉上。“操,真是魔怔了,流氓。”顧桉拍了自己兩下。“走了。”
調查持續了一個星期,依舊一無所獲,上級領導統一指示,將白筱筱的案子歸結為自然死亡。
盡管有許多地方存在疑點,但是沒有痕跡,痕跡是判案的關鍵,關鍵找不到,真相只能被掩蓋。
“藍小姐,這是死者的骨灰。”胡黎將白筱筱的骨灰交給了藍輕羽。
“謝謝。”藍輕羽接過骨灰盒緊緊的抱在懷裡。
沒有司機願意載骨灰盒,藍輕羽等了好久都沒有計程車在她身邊停下。她望著遠處的服裝店發呆,“筱筱,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情緒了,我好羨慕她們啊,挽著朋友的手一起去逛街。”
藍輕羽的黑眼圈很深,沒有塗抹的臉上有很重的疲憊感,這一週她幾乎沒睡過。就算身體再累,只要閉上眼睛,她的大腦就會格外清醒,她會清楚的認識到白筱筱的死和自己有關。
“你是不是真那麼恨我啊,你再見我一面好嗎?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可是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筱筱,你給我個機會好嗎,求求你,給我個機會。”
藍輕羽已經泣不成聲了,路過的人在小聲的談論著她。
醫院的那個夢之後,白筱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她告訴了她真相,卻不願意聽她說一句對不起,她不再見她了;她知道了真相,卻無法判決兇手,因為最大的兇手就是她自己。
“姑娘,這是你什麼人啊?”一個老奶奶拄著柺杖坐在了藍輕羽身旁,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放到了藍輕羽腿上。
“擦擦眼淚。”
“謝謝奶奶。”藍輕羽將手帕攥在手裡。
“老婆子我呀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整天坐在家裡,也沒個動靜,都不知道自己還活不活著。姑娘你願意陪我聊聊天嗎?”
“奶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家人。她會替我背鍋,會替我受委屈,會考慮我所有的情緒。總之,遇到我,她身邊就沒什麼好事發生。可她傻啊,她看不出所有人都不願意陪我玩是因為我是煞星,她還一直往我身邊湊,現在好了,她被我剋死了。她終於發現了,所以她現在徹底離開我了。”
“奶奶,謝謝你的手帕,可是我怕你跟我呆久了也會變得倒黴。奶奶,找個運氣好的人聊天吧。”
藍輕羽抱著骨灰盒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她的身邊沒有人,因為人人都怕她是個瘋子,不敢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