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邁出電梯,一個女人的咳嗽聲傳入她的耳朵,她大口而又無聲的喘著氣,今晚她受的驚嚇已經夠多了。
她站在牆壁後面觀察著女人,她鬆了一口氣,她有影子!今晚有太多的鬼故事進入她腦中了,以至於她首先關注的竟然是影子。
藍輕羽輕咳了一聲,今晚太安靜了,細微的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
“啊!”女人被嚇到了,轉過身來驚恐的看著藍輕羽,“你,你,你……”她已經退到牆角處了,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你是誰?大半夜在這裡幹什麼?”藍輕羽還在戒備的看著女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更嚇人。
“我我我,我只是住在她隔壁,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傷害我,我,我馬上就走。”女人哆哆嗦嗦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藍輕羽一臉莫名其妙,但她現在沒空管女人,白筱筱家的門打不開,她的指紋被她刪除了。敲門裡面也毫無回應。
她又撥通了白筱筱的電話,恐怖的音樂從門後傳來,與她的鈴聲交相呼應。
“啊!我只是路過,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女人已經貼著牆走到了藍輕羽身後,聽到音樂立刻尖叫起來。
藍輕羽被喊的頭痛,呵斥女人閉嘴。
白筱筱一定在裡面!
藍輕羽又敲又喊,無人回應。
冷靜,冷靜,藍輕羽你要冷靜。藍輕羽無力的靠在門上,女人依舊癱在地上,眼神不斷的瞟向藍輕羽,似乎很怕她。
極度的恐懼之後,藍輕羽真的冷靜了下來,只是腦中一片空白。
“對不起,嚇到你了,我是她的朋友。這個時間,你在她家門口,是聽到什麼動靜了嗎?今晚發生了什麼,你知道些什麼,麻煩你告訴我。”
女人又看了藍輕羽半天才慢慢的爬起來,”大,大概半個小時前,我和室友聽到這邊傳來的尖叫聲和砸東西的聲音,我就過來看看。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理我,聲音也消失了,我本來想走的,可是屋裡又響起了音樂,聽著挺滲人的。”女人的聲音又輕又抖,似乎很是害怕。
“尖叫聲是什麼時候停的,你能聽清她在叫什麼嗎?”藍輕羽的心很慌,她不停的在想白筱筱最後打給她的電話,它來了,它是誰,是人嗎?
“二十分鐘以前吧,我過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她好像在說,走開,別過來之類的,最後我聽到的是別傷害她。”女人吞了吞口水,“那個,你朋友……”
藍輕羽輕輕看了一眼她,她沒有再說下去。
二十分鐘以前,白筱筱給她打了最後一通電話,已經二十分鐘了,這個房子裡到底有什麼?白筱筱看到的又是什麼?白筱筱她,現在怎麼樣了?
跑了過去和警察說著什麼,她竟然忘記報警了。
她想站起來,可是手腳好像都已冷的麻木,感覺不到力氣使在了哪裡。”警官,你……”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個警察蹲在了她面前。
清醒的最後一刻藍輕羽看到了他的眼睛,她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深如海,黑如墨,難以看透。
“滴,滴,滴……”緩慢而有節奏的滴水聲傳來,意識緩慢蘇醒,鐵鏽味充斥鼻尖。
周遭一片黑暗,唯有身下的血猩紅的刺眼。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她看不見摸不著,它真實存在著,並逐漸增多。
水,不,血仍在滴落,積聚又消失,又積聚,又消失,反反複複。
藍輕羽在血泊中看到了自己,準確來說,她看到了一個形似她的人,因為,那個人看起來很幸福!這些幸福與她格格不入。
意識散去,鼻尖的鐵鏽味被桃花香代替,冰冷的血水被溫暖的懷抱代替。
“救護車到哪了?”顧桉將藍輕羽交給了身旁的女警。
“馬上到。”胡黎接過藍輕羽。
“先把她送到醫院。”顧桉又將自己的外套丟給女警,“給她穿上。”
“老大,門開了。”一個年輕的男警喊道。
顧桉帶著幾個警察進入了房間,有人開了燈,整個房間的情景暴露在冷白的燈光下。屋子裡很亂,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鬥爭。唯有門口幹幹淨淨,只有一個手機安靜的躺著。
“老大,有屍體。”一個警察喊到。
臥室裡衣服灑落一地,白筱筱的屍體在敞開的衣櫃裡,她的雙眼就那樣睜著,裡面充滿了恐懼,眼睛就這麼直直的對著衣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