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個凳子過來。”
觀魚又不說話了,好像房租的事情談妥了,他們的對話就應該完結了一般。
這樣的觀魚讓柴峻橫愛得抓狂。
觀魚記得在那個看起來很專業的畫具收納室裡,有很多的凳子。
“坐下。”柴峻橫命令。
“坐下幹嘛?”觀魚總是問些很簡單的問題。
柴峻橫從褲兜裡拿出了一把剪刀,那是他從老鬼理髮店裡拿出來的。
“給你剪頭髮。”
觀魚聽見他的話了,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在夢裡,一切都不真實。
他怎麼可能會想要幫我剪頭髮呢?
他也不會剪頭髮啊……
這些,會不會是我夢裡的東西?
是的吧……
不然,怎麼會有人把藤蔓種在這種樓房裡,還說什麼根在樓下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
她緊緊閉上了眼睛,再睜開,還是眼前的場景。
這像極了夢魘,有時覺得自己明明睜著眼睛,意識卻拼命告訴自己趕快醒來,這是個夢。
“你幹什麼?”她這會兒神叨叨的表情可是全被柴峻橫看在眼裡。
觀魚輕輕搖頭,乖乖坐下了。
剛硬的手指,小心觸碰著那一頭柔順黑亮的頭髮。柴峻橫按照觀魚比劃過的長度剪下第一縷黑髮。
他們都沒再說話,觀魚能聽見柴峻橫的呼吸,很有力,很近。
和柴峻橫在一起的時光,觀魚不止一次這樣雲裡霧裡。她分不清這些是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偏偏她又什麼都能清晰地記得,還能跟其他事情完美銜接。
有時她甚至懷疑一直在做夢,時而美滋滋,時而隱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