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澈看著蘇杞點頭,兩個人先後進了書房。
將門關好,蘇杞開門見山,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剋制住自己,問蘇雲澈:“你覺不覺得你教育簌簌的方式有那麼一點不妥?”
蘇杞的話說得極委婉,蘇雲澈皺皺眉,聽出了蘇杞這是在不滿他教育簌簌的方式。
蘇杞不等蘇雲澈回答,繼續說:“從早上到現在,你一共和簌簌交流了兩次,這兩次你都拿了你小時候跟他比較,長期這樣會讓簌簌喪失信心的,你覺得你這樣做合適麼?”
蘇雲澈坐在椅子上,抿唇看著蘇杞語氣略衝的樣子。
一直以來那個柔弱溫和的女人,在遇到孩子的問題上時卻一步不肯退讓,蘇雲澈並不意外,扣扣手指,蘇雲澈反問:“可是他做得確實是不夠好,難道你要我違心地去誇獎他?”
蘇杞再次深呼吸,和蘇雲澈這樣的人說話就要有一分鐘原諒他八百次的覺悟:“你不能總是拿他和你小時候相比較……在那種情況下,孩子希望得到的是家長的鼓勵,而不是一味地被家長拿來和別人比較,何況在我看來他做的已經夠好了……你聽懂了麼?”
蘇雲澈先是一挑眉,而後點頭。
顧不得蘇雲澈到底吸收了多少,蘇杞耗盡全力也只能做到這份上了,想起簌簌還在自己的房間沒有吃早飯,蘇杞不再管蘇雲澈,徑直走出了書房。
簌簌現在屬於水痘爆發得最厲害的階段,身上的水痘越發多起來,簌簌覺得身上癢,又被蘇杞三令五申不能用手去抓,何況壓根不能洗澡,症狀得不到舒緩覺得難受極了。
簌簌在房間裡呆不住,吃完了早飯就開始到處蹭,但是出了水痘不能吹風,蘇杞也不敢讓他往外面跑,只能讓他在一樓的走廊上逛一逛,看一看院子裡花圃裡種的花。
簌簌不好受,再加上反應過來她現在已經是在蘇宅裡了,蘇杞心裡也很是焦灼,她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坐在客廳裡看著簌簌在走廊裡跑跑鬧鬧,手下不停地藉著給簌簌剝松子仁的動作緩解著內心的焦躁,平復情緒。
這時候蘇雲澈會忽然悄無聲息地站在蘇杞身邊,和她一樣透過鋥亮的玻璃看著外面簌簌的一舉一動。
蘇杞察覺到蘇雲澈的到來,也不抬頭,松子的口已經炸裂開很是好剝,她一個一個不住手的情況下仍是把手給剝紅剝痛了。
屋裡開著暖氣所以一點都不冷,蘇雲澈穿著寬鬆的家居服佇立著,半晌,忽然出聲說:“今年的月季開得不錯。”
蘇杞自然知道蘇雲澈說的是花圃里正開著的那幾朵月季花,蘇家的花圃裡一年四季都是有花開著的,眼下是秋天,開的正是月季,之前蘇杞一直覺得月季很大地一朵顏色要麼是紅要麼是粉看起來很豔俗,在蘇家一呆三年,慢慢地居然也看順眼了。
蘇雲澈就站在蘇杞身側,距離近得蘇杞能聞到蘇雲澈身上的味道。沒有搭理蘇雲澈,蘇杞就聽他又自顧自地說:“今年春天時候的玫瑰開得也很好看,王叔說是開得最好的一年。”
雖然很俗套,但是蘇家的花圃裡蘇杞最後都看得順眼了,而最愛的,恰恰是玫瑰。
蘇杞實在是不懂蘇雲澈突然冒出來一會兒月季一會兒玫瑰的小資情懷是要鬧哪樣,卻見他沒頭沒腦地說完了這兩句話就轉身走了。
簌簌此時在外面玩累了跑回來,看到自己爸爸獨自離開的背影也沒在意,撲到媽媽的跟前突然發現了不對:“咦?媽媽你剝的松子仁呢?不會自己都偷吃了吧?”
蘇杞這才發現她剛剛剝的一小碗的松子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蘇雲澈給揣走了。
一小碗松子仁算不上什麼,偏偏他拿的是蘇杞剝好要給簌簌的,蘇杞對蘇雲澈忍不住發出了來自內心的疑問,你幹嘛要和你兒子搶他用來治水痘的松子仁啊?
饒是如此,蘇杞也沒有再到蘇雲澈跟前向他討回那一小碗松子仁,只是對蘇雲澈種種不正常行為存了疑惑,一直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
仍是按照早飯的座位安排,蘇杞就坐在蘇雲澈的旁邊,簌簌一天沒有出門現在活力仍是滿滿地,自覺地不靠近餐桌,在一樓別的地方到處繞來繞去。
蘇媽不停地給蘇杞夾著菜,看到簌簌跑來跑去的樣子忽然想起來:“明天就是星期一了,是不是要給簌簌幼兒園老師請個假?”
這事兒蘇杞一直記在心上,本來就打算吃完晚飯之後先和簌簌的幼兒園老師請假,再打電話給自己公司的hr請假在家照顧孩子,點點頭正打算應了蘇媽,聽到蘇雲澈說了一聲“我來打吧”。
蘇雲澈這四個字剎那間收穫了餐桌上所有人的注視,文應岷更是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大哥你知道簌簌幼兒園老師的電話嗎?”
蘇雲澈毫無羞愧的意思,側頭看著蘇杞:“我用你的手機打。”
蘇杞抬眼瞧一下他,沒說話。
其他人都收回了目光,只是文應岷仍是懷疑:“你之前都不管的,怎麼突然想起來自己給他們老師打電話請假了?”
說到這裡,蘇杞也抬頭看了蘇雲澈一眼,他最近的作為真是太反常了。
晚上簌簌果然無視了蘇雲澈的話,拽著自己的小枕頭就到了蘇杞的客房,蘇杞摟著簌簌白滾滾熱乎乎的身子睡覺前,把蘇雲澈這兩天的作為總結為:閒的。
現在已經是星期天晚上了,明天蘇雲澈去上班了應該會好點,蘇杞這麼想著,輕拍這簌簌的後背安撫他睡覺。
第二天一早,蘇杞帶簌簌洗漱完出了房間,撞上對面房間出來依舊以一身家居服現身的蘇雲澈,覺得自己淡定不下去了:“你今天不用上班?”
蘇雲澈瞥一眼水平視線以下的簌簌,又把視線挪回蘇杞臉上:“兒子得水痘了,我當然要在家照看一點。”
眯起眼,蘇杞盯著蘇雲澈的臉:“你要是這麼為兒子著想,能不能把昨天我給兒子剝的松子仁還過來?”
蘇雲澈“咳”一聲,一手插袋望向天花板:“沒了。”
蘇杞想,現在要是還有流氓罪的話,蘇雲澈一定能把罪名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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