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喜歡先張皇後一步入宮的吳氏,並且在張氏封後之後也立刻封了吳氏為貴妃。
對此蘇知靄頗有些怨言,張皇後是她看中的人,霍邈卻是這等態度,前腳張氏封後,後腳就抬了吳氏,這不就是在打她的臉。
但這畢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蘇知靄也沒有多說什麼,任由霍邈去了。
然而到了今年年初,吳貴妃卻忽然在一夜之間暴斃。
於是宮裡都說,蘇知靄不喜歡吳貴妃一直霸佔著霍邈,令霍邈冷落張皇後,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但還是對吳貴妃暗下殺手。
賈安很滿意,滿意自己的傑作,也滿意那些流言蜚語。
然而眼下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你想幹什麼?”賈安雖然慌亂,但到底沒有那麼容易就被嚇倒,此刻仍是厲聲斥問,架勢十足。
白影果然道:“你害了我性命!”
賈安眼珠子一轉,冷笑道:“你這賤婦,死了都分不清自己的仇人是誰,你哪知眼睛看到是我害的你?殺你的明明是太後娘娘!”
他話音才落,對方便伸出白骨似的雙手,一下子按到了他的雙肩上,那雙手就和鷹爪似的,狠狠嵌入了賈安的肩膀上,賈安本就驚慌,這下又是吃痛,不由覺得陰寒刺骨,氣焰竟也矮下去了一截。
“你還我的命來!”白影貼進來,森森地笑著,“我下了閻羅殿,他們告訴我是你害的我,讓我把你帶下去,這樣我才可以轉世投胎。”
肩上的陰冷疼痛越來越明顯,賈安的雙腿又怎麼都使不上勁,連手也麻麻的,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切都使得賈安的內心漸漸開始崩塌。
“不行,我還沒活夠!”賈安竟開始與她商量道,“這樣,我給你燒紙錢,給你做法事,我讓陛下追封你為皇後,給你家再多封幾個爵位,你先別去投胎,這樣行不行?”
賈安剛剛說完,正口幹舌燥地等著與她繼續講條件,忽然感覺到手上的重量消失了。
他心下一驚,面前之人已經退後幾步,這時周遭燭光亮起,不知躲在哪裡的侍衛立刻上前來將他壓住,堵住他的嘴,將他帶到外殿。
霍邈正坐在那裡。
他瞥了賈安一眼,便抬了抬手,示意侍衛把他帶下去,連辯解的機會都不再給他。
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女子,已有一些年紀,不是很年輕了,正是蘇知靄身邊的小雙。
等賈安被帶走之後,他才對小雙道:“母後已經歇下了嗎?”
“還未,”小雙頓了頓,畢恭畢敬回答道,“不過太後娘娘說了,她今晚不見陛下。”
聞言,霍邈揚起唇角笑了笑,似乎並不很在意。
這兩年,他和蘇知靄的矛盾越來越大。
為了對抗蘇知靄,他便扶持自己身邊的內侍賈安,賈安從伺候先帝開始一路伺候到他,根基也頗為深厚,原本是一把好刀。
可惜這把刀,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曾經寵愛的吳貴妃,霍邈的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蘇知靄,她也有動機去殺害吳氏,霍邈甚至收到過眼線來報,蘇知靄殺了吳氏之後,便打算讓他與張氏誕下皇子,然後廢殺了他,讓新生的皇子登基,而她繼續臨朝。
霍邈並不心急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今日小雙來了,並把他帶到吳氏昔日寢殿,看了這一場戲。
他的母親,太後蘇知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是急於澄清自己身上的不白之冤?
他倒想去問一問,但是太後今日不見他。
霍邈嗤笑了一聲。
她要殺賈安隨時都可以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還非要折騰出這些事情,難道是怕他們母子之間有所芥蒂嗎?
霍邈笑意更深。
“你去告訴母後,今日晚了,明日朕再去看她。”霍邈對小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