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蘭林殿裡的那個女子,無論她的身份究竟如何,陸媛如都不放在眼裡。
喬蓉就是自亂了陣腳,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一旁的宮人問陸媛如:“要不要去見陛下?
陸媛如笑了:“我平日裡都不見他,此事也遠沒到這個程度,用不著見他。”
話雖如此說著,她還是慢慢停下了修剪枝葉的手。
父親去找賀存暻的事情,陸媛如並不知道,但她此刻也只是暗嘆父親失算,卻並不會覺得父親過於魯莽。
陽慶大長公主最疼愛的就是賀存暻,這些事情恐怕都是瞞不過她去的,更何況父親還直接在霍玄琚面前進言了,若先前讓她來判斷,也定會認為陽慶大長公主會為了賀存暻的安危,管住賀存暻不讓他再有插手禁中陰私的機會,賀存暻非常聽陽慶大長公主的話,只要陽慶大長公主出面阻止,他就不可能再聽別人的話。
所以父親根本不怕陽慶大長公主知道,甚至還想讓陽慶大長公主知道。
他以為陽慶大長公主會是一個助力。
沒想到如今卻成了打草驚蛇。
宮人又在旁邊說道:“聽說陛下這會兒已經陪著淑妃回去了。”
陸媛如聽後沒有說話。
不僅是父親大意了,她又何嘗沒有大意呢?
自這個女子入宮以來,她都未曾在意過她,自己長居蕙草殿不常外出,表面上是躲避是非,實際上卻是坐山觀虎鬥,用不著她動手,宮裡就已經一死一傷了。
但是這一切,難道霍玄琚就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嗎?
他為何會如此放縱她?
直至了今日,連父親都出了面,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連陽慶大長公主也隱隱站在了她那邊。
陸媛如開始重新審視起了她的身世。
即便她如今成了霍玄琚的玩物,一隻被拔了爪子和牙齒的貓,可這貓竟然還是會傷人的,或許她也不是貓,而是一隻虎,拔了爪子和牙齒終究也是虎。
“陸庭……”陸媛如念起一個名字。
陸庭這是她族中的從兄,不必說親不親近,兩人更是沒見過幾面,若不是陸庭自小聰慧,天資出眾,能靠著陸家來洛安讀書,她和他或許根本就不會見面,也正是因為陸庭自身的原因,陸儉也對他頗為賞識,願意舉薦提攜他。
但沒想到,他竟然藏著這樣的秘密。
饒是陸媛如生性再淡然,也不由皺眉道:“陸庭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他想死也別拖累了我們陸家。”
她不知道陸庭與蘇知靄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兩人確確實實就是有夫妻之名,若當時陸庭肯馬上把蘇知靄交出來,也不會有如今的事了。
霍玄琚沒有當即把陸庭拖出去砍死,都能算是霍玄琚脾氣好。
陸媛如又沉思一陣,對宮人道:“陸庭如今住在哪裡?”
宮人答:“陸家。”
“他那個女兒也跟著他一起嗎?”
“聽說他一直帶在自己的身邊,”宮人想了想,接著說道,“那個孩子身體不太好,陸家也多有關照,特別是前段時日陸大人不在洛安的時候。”
陸媛如先前對這些事都沒上心過,不過是聽了一耳朵就算了,她問過陸善質的事,一時竟也開始舉棋不定,不知到底該如何做。
許久之後,她才對宮人道:“還是讓家裡好好照看著陸善質,不要有什麼少的缺的,陸庭是男子,如今又沒有妻室女眷,一定多有不便和疏忽。母親那裡,你讓她派幾個信得過的僕婢去伺候陸善質,要悄無聲的,不要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