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手一頓。
“我想這裡面沒有摻遺忘『藥』水吧?”德拉科忽然抬頭說道。
鄧布利多仍然是慈祥地笑著,表情絲毫沒有任何變化:“你完全不需要有這樣的擔心,我怎麼可能給我的學生下『藥』呢。”
雖然鄧布利多說得非常真摯,但是德拉科本來就不相信鄧布利多,這時候有了懷疑就更不可能了。他站起來把杯子放到鄧布利多桌上,努力表現得有禮貌一些:“我想我沒有那麼冷,今晚上我一直睡在地牢的床上,從來沒有跑出來過。當然我沒有見過您,也沒遇到過任何人。”
鄧布利多仍然微笑著,但眼睛一直看著德拉科,一直看到他的眼睛裡。
德拉科不自在地想撇開眼睛,但為了表示自己的堅持,他咬了咬牙沒有移開視線,努力和鄧布利多保持真摯的對視。
最終鄧布利多說道:“好吧,我的孩子,我想少喝一杯茶並不會有多少不同。”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晚安,先生。”德拉科微微鬆了一口氣,但不敢掉以輕心,像鄧布利多這樣厲害的老巫師,無聲咒語對他們來說簡直和呼吸一樣輕鬆。比如剛剛在天文塔被凍住和隱身的時候,他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好的,那麼路上小心。”鄧布利多沒有阻止德拉科離開,甚至還好心地提醒他:“我想費爾奇現在正在二層西面巡邏,他和我對於學生夜遊的觀點有點不太一樣。”
德拉科驚訝地抬頭看了鄧布利多一眼,他並沒有看到剛剛鄧布利多有任何不同尋常的舉動、也沒聽到什麼聲音,他是怎麼知道費爾奇在哪裡的?要知道,費爾奇並不會每天都按同樣的時間路線來巡邏。
“好的,謝謝。”德拉科恭恭敬敬地說完,迅速地離開了校長室。他並不懷疑鄧布利多告訴他的費爾奇的位置,如果鄧布利多想讓他接受處罰大可以不必那麼麻煩,他也許只是想讓他了解到他對這個學校非凡的掌控力。
等德拉科終於安全地回到了宿舍,他才想起來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怎麼不去阻止奇洛的問題。不過現在他已經快要虛脫了,倒在床上連腦子都像是糊成了一團,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實地聽到了黑魔王的聲音,這晚上他一直在做噩夢。
並沒有什麼預知未來的新內容,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夢,雜『亂』的、跳躍的,但是內容卻是不斷地重複著盧修斯被抓之後,他不得不獨自面對黑魔王、被打上黑魔標記、以及因為他放跑了波特令盧修斯和納西莎被鑽心咒折磨……那些彷彿永無盡頭的可怕的日子反反覆覆地出現在他的夢裡。
突然有一刻,他似乎知道了自己在做噩夢,可是無論怎樣他都沒法從夢裡醒過來,這讓他幾乎為沒喝下那杯遺忘『藥』水而感到後悔了。
“……德拉科、德拉科!”高爾的聲音突然鑽入耳朵,德拉科被高爾從床上拉了起來。像是溺水掙扎的意識終於從深不見底的湖水中被拉出來,德拉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清了是高爾之後,他長長地鬆了口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放鬆下來。
“你、你還好吧?”高爾擔心地問道,“我一醒來就聽到你似乎在喊什麼……”
“我沒事。”德拉科脫力地倒回床上,用手背貼著額頭,他頭上已經全都是汗。
高爾看他這樣仍有些擔心:“你做噩夢了嗎?”
“嗯。”德拉科疲憊地應了一聲。
“我媽媽曾經說,如果做噩夢的話,把讓你做噩夢的人或者東西打一頓就不會再做噩夢了。”高爾說道,“我試過的,非常有效!”
“……”德拉科有些好笑,打奇洛?打黑魔王?還是打鄧布利多?德拉科無力地搖搖頭說:“不是什麼都可以用拳頭解決的。”
高爾有些似懂非懂。
德拉科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小山一般擋在床前的克拉布和高爾:“你們真的應該減肥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等學會了幻影移形,誰還需要騎掃帚啊。”克拉布不在乎地說。
“那對你們來說可要很長一段時間了……”
萬聖節馬上就要到了,學生們一天比一天興奮,餐廳裡比平日裡都更吵鬧,很多人提前收到了家裡提前寄來的禮物。德拉科也收到了他的,新衣服、新配飾和更多的糖果糕點。
而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六隻長耳貓頭鷹帶給波特的包裹吸引住了,諾特和西拉斯熱烈地討論起來,克拉布和高爾倒是仍然只關心德拉科新收到的吃的都是些什麼。
德拉科從一開始就沒什麼興致地看著波特的後腦勺發呆,他知道包裹裡是什麼,他只是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波特似乎總是能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等這個學期末,今年的‘波特歷險記’將第一次風靡全校,而且傳聞版本多得跟菜地裡打不盡的地精一樣,還有人私底下依據各種版本寫成更多『亂』七八糟的故事在學生們中間傳閱。而且之後的每一年都會有一波新的故事,將波特的地位越推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