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轉身道:“冷宮主開什麼玩笑,那恩人之女便是如今唐門的雲夫人!”
“哦?是麼?”冷雪寒略顯驚訝,“這可巧了,這位婦人也說自己名叫——紀雲!”
“哼!一派胡言!”唐嘯天怒喝,卻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冷雪寒輕輕把玩著茶盞,朝茶幾對面的椅子瞟了一眼說道:“我見這婦人言辭懇切,不似說謊,便自作主張帶來了此處。唐門主若是不趕時間,不妨坐下喝杯茶再走?”
唐嘯天冷哼了一聲,但到底還是在冷雪寒對面坐了下來。
冷雪寒待他坐定,輕輕敲了下杯沿,雅間的屏風後便轉出兩位婦人。
唐嘯天在看到其中一人時,有片刻的怔愣,隨即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張媼?”
張媼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唐門主,多謝門主還記得老婦!”
“你不是已經……”唐嘯天幾乎是脫口而出,想想又覺得不妥,遂看向張媼身邊的女子岔開話題道:“這位是?”
紀雲瑟縮在張媼身後,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悄悄探出頭來打量眼前男子。
張媼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這位,便是我家雲小姐!”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唐嘯天一下有些站立不穩,幾乎是癱坐了下去。
冷雪寒將二人扶過去坐下,靜靜地待在一旁聽張媼訴說往事。
當年唐嘯天離開桃花島時,紀雲才八歲。
在他的印象中,那是個溫柔嫻靜,笑起來有兩個甜甜酒窩的小女孩。
但七年時間過去,他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等他再次上島時,看到的是全家罹難,孤苦無依的少女。
他也曾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正所謂女大十八變,而且家逢如此大的變故,人的性情有所改變也是情理之中。
因此,他並未過多懷疑。
只是,及笄後的“紀雲”卻沒有他想象中的心地純良,反而多了不少歹毒心思。這也使得他與這位恩人之女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但他沒有背信棄義,仍舊好好照顧著“紀雲。”
直到一年後遇到了他此生所愛——霜夫人。
正是因為霜夫人,使得他對紀老爺當年的承諾出現了一點偏差。而對於讓“紀雲”做妾一事,他始終心存愧疚,是以對她的一些所作所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唐……公子?嘻嘻嘻!”
許是交談久了,慢慢熟絡了起來,紀雲沒有那麼害怕了,對著唐嘯天甜甜地笑了起來。
她,還記得他!
而這個甜甜的笑容,也和他印象中的小女孩完全重疊了起來。
唐嘯天的呼吸有些急促。
若事實真是如此,那他非但沒能報答紀老爺的救命之恩,反而助紂為虐,差點害死了紀雲。
“唐門主,我和小姐別無所求,只想為當年之事討回一個公道!”張媼泣道。
唐嘯天沒有立即回答,他起身來回踱了幾步,而後道:“此事我定會查明原委,還紀家一個公道,還請張媼放心!”
冷雪寒知道,唐嘯天與紀菱畢竟有多年夫妻情分,僅憑一個紀雲很難從根本上撼動。
所以,她得再添一把火。
“還有一件事,想必唐門主也會感興趣!”冷雪寒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遞給唐嘯天道,“這是醫仙的親筆信,對當年二公子的病情有詳細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