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日和那白雲城的小白臉混在一起,恐怕早就將閣主忘到九霄雲外了。”
“你胡說什麼!”程寧氣得滿臉通紅,手中一把瓜子朝冥夜扔去。“我那還不是因為在調查仁義山莊!再說閣主好好的,有什麼可操心的?”
冥夜一展衣袖,將飛來的瓜子盡數接住,放回手裡,語重心長道:“替主上辦事,不但要辦好公事,私事也得上上心。”
程寧嗤道:“私事?閣主每日與冷姑娘出雙入對,有啥可操心的?”
冥夜恨鐵不成鋼:“懶得和你說。”
程寧在他身邊坐下,從他手中搶了把瓜子,邊磕邊嘟囔道:“奇怪,這幾日怎麼不見陳老粗?”
“呵!我就說你少根筋。”冥夜無情地嘲笑道,“人家自然到莫姑娘跟前獻殷勤,難不成天天和你這臭丫頭在一起?”
“莫姑娘?哪個莫姑娘?”
冥夜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自然是幽靈宮的莫顏姑娘!”
“莫顏姑娘?”程寧頓時來了興致,八卦道:“陳老粗竟然鐵樹開花了?快跟我講講!”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說道說道。”冥夜又抓了把瓜子,娓娓道來:“話說這莫顏姑娘……”
莫顏姑娘此刻正躺在西苑的床榻上,面色蒼白。
她已經昏迷了整整三日。
徐青每日過來把脈,施針開藥。
此刻他剛行完針,莫顏的臉上早已是大汗淋漓。
冷雪寒一邊為她擦拭,一邊關切道:“徐老前輩,她何時能醒?”
徐青將銀針收回藥囊,嘆道:“莫姑娘心性之堅定,老夫著實佩服!尋常之人若受這麼重的內傷,只怕早已藥石枉然。但莫姑娘能撐著一口氣回到宣州,想必這裡定有她十分掛念之人。好在蒼天有眼,莫姑娘已脫離生命危險,今日便能醒來。”
冷雪寒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感激道:“多謝徐老前輩!”
一旁的陳奎也鬆了口氣,朝徐青拱手致謝。
徐青朝他點了點頭,囑咐道:“湯藥還需按時服用。”隨後便提著藥箱出去了。
陳奎送完徐青,回到塌邊,有些踟躕道:“冷宮主,還是……還是我來吧!”
這幾日他悉心照顧莫顏,幾乎是衣不解帶地陪侍在側,就連熬藥都不假他人之手,這些冷雪寒都一一看在眼裡。
她微笑道:“那就有勞陳掌使了。”
陳奎不善言辭,紅著臉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幾聲。
下午,陳奎來尋冷雪寒,說是莫顏醒了,要見她。
他低垂著頭,神情有些落寞。
徐青說,莫顏之所以能撐著一口氣回到宣州,是因為宣州有她掛念之人。原本他尚存著一絲希冀,希望莫顏掛念的人是他。
可心上人醒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宮主,連特意為她熬製的熱湯都不肯喝一口。
或許,從始至終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可冷雪寒卻知道,莫顏尋她不過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責任,她真正掛念之人正是眼前的這位陳掌使。
她雖看出陳奎的心事,卻不點破,畢竟感情之事還需由兩位當事人自己說開才是。
冷雪寒來到莫顏的屋子,一眼便看到桌上放著的熱湯,此刻還氤氳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