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寒剛舀了一個元宵放到嘴裡,卻不想聽到周嬸的一番解釋,差點噎到,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她原本只是耳尖微微泛紅,此刻卻是整隻耳朵都紅透了。
“借您吉言!”上官淩卻笑得很是燦爛,他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柔地替她擦去嘴角滲出的汁水,揶揄道:“慢點吃,我又不和你搶!”
周嬸知道這姑娘面皮薄,不再打趣,微笑著下去上另外幾道菜。
冷雪寒終於將那個“燙嘴”的元宵嚥了下去,氣惱道:“上官淩,你故意的!”
美人肌膚勝雪,不知是噎的,還是惱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此刻雙眉微蹙,紅唇嘟起,我見猶憐。
上官淩立刻繳械投降:“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說著,竟然還像模像樣地起身做了個揖,“小生這廂給姑娘賠禮了!”
另外兩桌的客人聽到動靜,紛紛朝這邊看來。
冷雪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聲催促道:“你快坐下!”
上官淩依言坐下,微笑道:“不生氣了?”
冷雪寒不理他,自顧自地吃著碗裡的元宵。
等差不多吃了一半,她便放下湯勺,不動聲色地將碗朝前推了推。
“我吃飽了。”
上官淩看了眼剩下的元宵,微微一笑,端過碗,風卷殘雲地解決了。
“唔,芝麻餡的,真好吃!”
菜陸續上齊了。
鹿脯、鴛鴦炸肚、鵪子水晶膾、糟瓜齏、雕花蜜餞、八珍糕……滿滿一桌。
冷雪寒剛把“上官淩這是在喂豬”的想法壓下去,就見對面男子夾了一塊鹿脯到她碗裡,殷切道:“寒兒,快嘗嘗這個,你大病初癒,得好好補補!”
這是在補身體嗎?這就是在喂豬!
周嬸上完最後一道菜,又拿了兩個酒盞放到二人跟前,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子,道:“上官公子,這是你讓我拿的桂花釀,正是三年前你親自埋在後院的那壇!”
不是剛剛還說補身體的嗎?這倒好,酒都安排上了。
冷雪寒連忙拒絕道:“我不會喝酒!”
她豈止不會喝酒,長這麼大就沒碰過。
周嬸笑道:“寒兒姑娘,這桂花釀不醉人,正適合女子飲用。”
上官淩附和道:“正是,周嬸的釀酒手藝可是在宣州出了名的,一般人可是嘗不到的哦!”
周嬸謙虛道:“公子過獎!只是今宵佳節,若無美酒相伴豈不可惜?寒兒姑娘不妨嘗上一口,若覺不妥,不飲便是了!”
冷雪寒本是江湖兒女,也沒有那麼多顧忌,況且眼下盛情難卻,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好吧,既是周嬸的一番心意,那便卻之不恭了!”
周嬸見她同意了,頓時眉開眼笑。
她利落地取下酒塞,將二人面前的酒盞滿上。
冷雪寒只覺一陣酒香混合著桂花的香氣撲面而來,她低頭淺抿了一口,入口溫潤,清冽甘醇,絲毫沒有想象中烈酒的熱辣之感。
她由衷贊道:“真好喝!”
周嬸嫣然一笑道:“姑娘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