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宴聽棠第一次見到金則,陽光下他銀色的耳骨釘閃閃發亮,寬肩窄腰,帥氣但是笑起來有一絲蓋不住的邪氣。
她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因為在三十八中,她並未見過這麼特別的少年。
宴聽棠向來非必要不和陌生人說話,所以她沒有理會他的挖苦。
她扭頭就走,硬生生挪開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書呆子,你怎麼不蹦噠了?”
“書呆子,你是啞巴嗎?”
“書呆子,你是聾子嗎?”
“哎,你別走啊!”
少年恣意瀟灑地追上她:“書呆子,你想進雲一嗎?”
宴聽棠沒有忍住誘惑,“真的嗎?”
“假的。”得逞的金則伸手抓住了宴聽棠的書包,像提一個玩具一樣把她提了回來。
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
“我叫金則。你叫什麼?”
“我不能…和陌生人說自己的名字。還有,鬆手……不然我喊人了。”宴聽棠第一次被路邊的小混混為難,委屈得眼眶都紅了。
“切。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想知道你叫什麼。”金則依然不願意松開抓住她書包的手。“那你記住了,我叫金則。既來之則安之那個則。記住了就放你走。”
宴聽棠其實並沒有非常害怕,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掉眼淚了。
“你…你別哭!”金則趕緊鬆手,手忙腳亂地開始找紙巾。等他拿出紙巾,宴聽棠已經跑遠了。
宴聽棠回到家的那個晚上罕見地失眠了。她在被窩裡反複念著金則的名字,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悲傷。
肯定是因為三十八中和雲州一中雲泥一般的差距,她對自己說,我要更努力一點才是,離夢想更近一點。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還能因為什麼而悲傷呢?她擦幹淨眼淚,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她知道初中數學的壓軸題怎麼解,也知道她的人生要向上走依賴努力。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很久以後,金則這兩個字就和悲傷——隱秘地捆綁了。
“我就說啊!妹妹你這麼漂亮,如果是雲一初中部的,我怎麼可能沒有印象!”郝澍嬌滴滴地打量著她。“你在雲一高低得是個班花!”
“大哥,雲一是沒有校花校草班花班草的!”陳滿意這才注意到了宴聽棠的臉。
因為宴聽棠總是低著頭,加之今天早上波折不斷,陳滿意都沒怎麼注意到她的臉。
此刻她正低著頭害羞。漂亮得讓陳滿意想到了一句詩——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怎麼沒有班花班草?我可以評啊。”郝澍得意,“我們班班花估計就是沈怡嬋了吧。她的父親可是桃山區區長,年紀輕輕就是副廳。”
陳滿意偏過頭問宴聽棠:“你有沒有覺得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好像今天上午在哪聽過。”
宴聽棠點頭,歪著腦袋開始思索:那個謊報學生卡,被陳滿意逮住的那個粉紅色書包的女生,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