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新添了幾個傷口,是做兔子燈時無意劃破的,此刻表皮已經癒合,但內裡的血肉正在生長,帶來酥酥麻麻的癢意。
越塵疏摁了摁指尖,用疼痛來抑制奇怪的癢意。
黑蛇不知何時又爬了出來,語氣涼涼:“你不會真愛上這道士了吧?”
它細長的豎瞳放大,“我現在眼中懷疑此人心機深沉,很可能她早就發現了你的魔族身份,只是一直按兵不動,等著你自己暴露。”
黑蛇本不把沈霜放在眼中,只當對方是個會被美色所迷的普通修士。
直到它親眼所見,之前苦苦尋找那把斬魄劍居然出現在沈霜手中時,它就把此人列成了頭號危險分子。
“我先前還當是魔族派來的哪個細作,悄無聲息地將斬魄劍盜走,結果居然是沈霜這個道士,說什麼她深愛於你,我看是你被耍的團團轉了。”
越塵疏神色漸冷,指尖輕抬,黑蛇瞬間被一股巨大的痛苦掀倒在地,在地上扭動著身軀。
“你懂什麼,我自有打算。”
越塵疏眉眼間隱隱透著煩躁,“我怎可能被沈霜耍的團團轉,她分明愛我愛得難以自抑,所以才把會反噬的斬魄劍帶走。至於那兔子燈,也不過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黑蛇趴在地面,幾乎要被越塵疏這番話氣得吐血。
“你這個蠢貨!非得那道士把劍架你脖子上,你才肯承認對方根本就是把你當狗玩嗎?”
聞言,越塵疏蹲下身子,“你倒說說,對方如何把我當狗玩了?”
黑蛇:?
它開始細數進入宗門的樁樁件件。
“你一來,本來策劃好的一箭雙雕,取得沈霜同情,揪出另個魔族,結果沈霜搞了個你的傀儡!”
黑蛇越回想越心驚,“她應該從那時就發現你的身份了!”
越塵疏:“我計劃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進入沈霜眼中,正好借機獲取她的同情,現在你我住在她的別院,這不正是她偏愛我的證據麼?”
黑蛇目瞪口呆,沒想過還有這個角度的解釋。
“那、那斬魄劍她拿走不說,還給你了一柄剋制你屬性的劍,你怎麼說?”
越塵疏從善如流:“她在入劍冢之前,就送我自己所鑄的寶劍,因為贈我月影劍,她還遭了沈宗主責罰,斬魄劍一柄二流寶劍,她拿走便拿走了。”
“至於屬性壓制……”越塵疏思索,“她彼時又不知曉我是魔族。”
“況且她還把《玄陰劍訣》給了我,毫無提防。”
“還有,以沈霜的性格,發現身邊的人是魔族,肯定會將他斬殺於劍下,”越塵疏越回想,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可那時我剛顯化魔族特徵,正是最薄弱的時候,她也只是默默守候。”
“這處處細節,”越塵疏輕笑,像是什麼獲得比試的魁首一般,慢條斯理道:“你有什麼理由覺得,她是在耍我。”
黑蛇徒勞地張了張嘴,根本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末了,它只能蒼白地擠出一句“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