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那位兄長此刻估計興味正濃地躲在某個角落觀察著他,跟以前一樣惡趣味。
殺死他養的小狗,扔掉他學習的凡間書籍,亦或是摔碎他珍藏的母親送他的護身玉佩。
對方總是如此,鐘愛毀掉他人在意的東西,然後見證他們崩潰的時刻,再鼓著掌出來狂笑,這便是那位取樂的方式。
“這還真是令我始料未及。”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出一聲詭異的輕笑。
一道紅衣身影從角落中緩緩浮現,那張與越塵疏五分相似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意,麵皮蒼白,但嘴唇殷紅,像極了傳說裡會食人的妖鬼。
“沒想到那道士對你用情頗深啊,知道你是魔族,還會對你網開一面。”紅衣青年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短短幾個月,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把那蠢道士迷得神魂顛倒。”
“你還真是跟你那個下賤的母親——”
羞辱的話還未說出,一道狂戾的魔氣便彙聚一團,朝他的方向攻來。
越塵疏眼中不見平日偽裝的笑意,明晃晃的殺意伴隨著魔氣的攻擊纏著紅衣青年,像是什麼被激怒的巨蟒一般,密不透風的攻擊掀起古樹上的葉子狂風驟雨似飄落。
“你若是忘了老魔尊怎麼死的,我不介意幫你回憶。”
越塵疏掛了絲冷笑,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蒼酒,這麼多年你還真是沒有半點長進,依舊弱得離譜。”
蒼酒用魔氣抵擋著四處而來的攻擊,笑意卻半點不減,“確實是比不過有魔神命格來得容易。”
“不過也不知道那道士對你這身份是否知曉?”他擠眉弄眼地看向越塵疏,“畢竟,魔跟魔神可有天壤之別。”
“這話好像還是出自你的口中啊……我親愛的弟弟。”
“你還是那麼多廢話。”越塵疏冷聲。
一道罡風閃過,毫不留情地削去蒼酒肩膀處的一角布料,若非他反應快,恐怕胸口處又要多一個大洞。
“……真沒意思。”蒼酒拍了拍肩膀處的破口,笑容消失在臉上,他當年果然不該留著狗崽子一命的。
以至於現在魔界亂成一團需要整頓,這瘋狗一樣的貨色殺了老魔尊也就罷了,就怕他什麼時候撲過來毀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功業。
“我親愛的弟弟。”蒼酒揮手佈下一片全然隔絕的結界,好整以暇道:“我們同族之間沒必要互相殘殺。”
“你今日願意過來,想來是為了取這個東西而來的吧。”蒼酒手掌中出現一個薄薄的信封,蟬翼一般輕飄,牛皮色的封皮略有些破損,顯現出上歲月流逝的痕跡。
看著越塵疏神色變化,蒼酒滿意地微笑,“我替你先瀏覽過內容了,內容還真是頗為感人肺腑,看得我這個外人都忍不住落淚呢。”
“你想我用什麼跟你交換?”越塵疏眸光沉沉,看著對面的蒼酒。
“放心,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蒼酒聞言輕笑,那封信在他手中輕輕旋轉,“我想要,你大師姐手裡藏著的那把斬魄劍。”
越塵疏神色不解,“什麼?”
另一邊,沈霜還在宮殿下的地下密室中打轉。
自打越塵疏出現之後,剛才還隱隱浮現的靈力波動轉眼間消失不見,似乎被全然吞噬了一般。
沈霜耐著性子尋找地下密室的出入口,試圖找到與小師叔有關的任何東西。
身後的越塵疏亦步亦趨,在她身側跟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倒是難得活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