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將束魂索收進儲物戒,迅速跟用傳音玉牌跟沈宗主彙報了這件事,“茲事體大,我們還需要要回到宗門處理。”
她取出幾個錦囊遞給綠蕪,“鎮子裡的大家魂魄剛剛回歸,還不甚穩定,你可以將這四個錦囊掛在客棧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幾日後大家神魂穩定下來再取下。”
客棧在整個西姜鎮的最中心,掛上錦囊,正好可以成為一個簡易的固元陣,幫助這些居民恢複正常生活。
綠蕪愣愣接過,眼眶頓時又紅了,“道長……謝謝你,您對我的大恩大德,我真是無以為報。”
“沒有什麼大恩大德。我們這些人修煉本就是為了守護凡世,只是應盡之責。”
“若是真想回報什麼,”沈霜道:“強健體魄,保護好自己和家人便是夠了。”
少女胡亂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抽噎著點了點頭。
“想看煙花嗎?”沈霜突然問。
“?”
看著眼前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似的綠蕪姑娘,沈霜用靈力放了朵小煙花,分散對方的注意。
綠蕪看著那細白手指間綻開的小煙花,愣了幾瞬,隨即破涕為笑,“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煙花了!”
宋竹月戳了戳竺光赫,“大師姐太溫柔了,我要是綠蕪我都要愛上她了,你很危險哦。”
竺光赫輕笑,他望著沈霜的側顏,目光柔和又溫暖,“她本就是個很好的人,再多人愛上她也正常。”
然後打趣地對宋竹月道:“與其擔心這位綠蕪姑娘,我應該擔心你吧,畢竟你大師姐對你比較偏寵。”
“那是以前!”宋竹月不滿地哼一了聲,“你可小心吧,大師姐現在偏愛的另有其人。”
她目光有些忌憚,視線在遠處的越塵疏身上一掃而過。
從第一面見到這位越師弟,一種動物般的直覺便不停在宋竹月腦海中警告。
她覺察到這位師弟並沒有外表表現出的那般無害,但又苦於找不到證據,只得旁敲側擊地提醒自家師姐小心些。
但不知大師姐是過於偏寵這位師弟,還是沒把那些話放在心上,依舊對這位少年極好,照顧到甚至有些“寵溺”了。
“這樣嗎?”竺光赫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邊的黑衣少年。
對方此刻也專注地看著沈霜,少年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像是從未見過金子的乞丐一樣,目光熱切又貪戀,覬覦著這不屬於他的珍寶。
感受到兩人的視線,他轉身回望,笑意剎那間收起,投過來的視線冰刃似的冷漠銳利,又在瞬間收斂,像個普通弟子一般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竺光赫也回以微笑。
一隻裝成兔子的野狗罷了,不足為懼。
發現束魂索是個不好的訊號,證明小師叔很有可能已經被魔族虜去,或者更壞的可能,他已經遇害。
這麼大的事情在前,這群新弟子的歷練被迫先行暫停,沈霜帶著弟子們跟綠蕪道了別,計劃先返回宗門。
一行人收好行囊,整裝出發,誰成想一開啟客棧的門,便有烏泱泱的一群百姓站在客棧外,手裡還拿著些白菜、雞蛋之類的,儼然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宋竹月嚥了咽口水,“師姐,我們不會要被砸臭雞蛋了吧。”
雖然他們將魘妖除去,讓鎮子裡的眾人回到現實,但魘妖當時造的可是美夢,而且是量身定製。
平心而論,美夢世界比起殘酷的現實來說,可要好上太多了。
宋竹月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她要是一早被吵醒都會大發雷霆,何況是這種幸福的美夢。
“應該不會。”沈霜嘴上安撫,但心裡也不是全然有底,她手指微動,做好防禦的準備。
但為首的幾個婦女看見他們開門,當即跪拜下來,滿臉感激之情:“謝謝諸位仙人!請受我們一拜!”
沈霜他們忙不疊扶起對方,又開始勸慰起來。
“不必這麼客氣,這本就是我們該做的。”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捉住竺光霖,感慨道:“老朽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有這麼害怕過美夢,眼一睜一閉便是同樣的場景,等意識到自己沉在美夢裡的時候為時已晚,我還擔心自己就要這麼死在夢裡了,幸好你們把我們喚醒了。”
竺光霖手足無措,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迅速擺開對方的手,以免老人指縫間的泥土染髒他的流羽寶衣,“不、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
他本想應承下來,但想到自己還是沈霜喚醒的,別扭和心虛感不停沖擊著他的心,竺光霖咬了咬牙,還是伸手指向中間的沈霜,“你要謝就去謝她吧,我什麼也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