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瑟稱之為李靜姝的銀白騎士陷入了苦戰。
即便在將自己全身絕大多數的魔物全部解放出去之後,安瑟也絕對是一流的法師。
他的法術和法力完全不寄託於魔網,而是存在於自己的靈魂之中,法術模型會歪曲靈魂的效果似乎對他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當然,也有可能是安瑟那異質到由無數的魔物組合而成的靈魂,已經沒有辦法更加扭曲了吧?
既不用像是舊時代的法師一般吟誦咒文,繪製法陣,也不用像是現代的法師一樣握著手機,必須實時連線魔網。
就像是孩童在白紙上隨意的繪畫一般,安瑟隨手便以各式各樣奇特的法術發起了攻擊。
銀白騎士踏碎了火焰,劈開了雷霆,洶然的意識連寒冰都無法凍結,召來的魔物前赴後繼,卻無一都擋住銀白騎士那揮灑自若的劈砍。
儘管如此,她依舊無法近到安瑟的身側,更無法接近那被重重魔物保護起來的大腦。
“他們說你叛變了,是為了你的弟弟嗎?”
安瑟鎮靜自若的看著那在魔物與法術的包圍當中輾轉騰挪著的銀白騎士,即便在他召來的那一切躁動不安的元素當中,他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入到了銀白騎士的耳朵裡。
“聽說你一個人殺到了關押他的地方去,勇敢但卻未免莽撞。”
“為什麼不向我們求助呢?溫迪戈明明對你發出了邀請的。”
“溫迪戈不再是阿瓦隆了,你也清楚這一點。”
銀白騎士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清麗如河流又婉轉如樂聲。
“我會毫不猶豫的向瓦沙克領導下的阿瓦隆求助,但帕爾和他的溫迪戈——你們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這就是你今天出現在這裡,向著昔日的戰友揮動武器的理由?”
安瑟皺起了眉頭,他那幻化出來的眼睛的色彩變化不定,此刻正如地獄熔岩一樣在血紅與火紅之間來回滾動。
“我只是行該行之事,從前如此,今日如此,今後亦然。”
銀白騎士揮動自己月光大劍,那月光般的劍刃在烏雲遮蓋了天空的時候沒有黯淡的色彩,反倒熠熠生輝,如同大地之上升騰著的第二輪月亮。
“至於是作為魔網駭客,還是遊騎兵——對我而言無關緊要。”
“而要打倒的是否是曾經的同伴,我也無所謂。”
月光在大地上劈出一道淒厲的劍痕,擋在那束月光面前的一切都在瞬間煙消雲散,元素喑啞,魔物死亡,銀白騎士趁著這個機會跟在了劍光後面,向著安瑟靠來。
“對你來說也是如此吧?安瑟。”
安瑟揮了揮手,打散了那團月光,但隨之而來的劍刃他卻無法躲過,只能任由銀白騎士的月光大劍刺向自己的身體。
——但那不過只是一道幻影而已。
安瑟從一片陰影當中走出,全身上下赫然是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
只不過,安瑟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當中不再夾雜著任何的仁慈或者任何之類的情緒,那副將死之人的老態幾乎完全的褪去了,安瑟臉上的笑容就像是一個看到了烈焰的飛蛾一般狂熱與激昂。
“正是如此,該當如此啊。”
他身後的暗影開始蠕動,無數的魔物開始從中竄出,在他的身後排列成陣。
直到此刻,安瑟才開始認真的對待這場戰鬥。
“李靜姝,我終於知道瓦沙克為什麼那麼器重你了——你和他一樣,你也能看到?對吧?”
銀白騎士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安瑟也並不在意。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無可奉告。”
安瑟咋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