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司徒一家圍坐在大圓桌前用飯。司徒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著聊著,不知不覺間聊到春祭一事。
“哥,春祭你能去嗎?”
按照以往的習慣,春祭都在立春當日舉行,達到一定品級的官員都要前去觀禮。司徒然的兄長司徒集品階不夠,並不能前往。
“不能。”司徒集吃了一口飯後,問道:“你想去?”
“前段日子我不是跟著世子去福陽嗎?就是想知道福陽的祭祀和京城的春祭有什麼不同。對了!”司徒然來了精神,“大理寺離太常寺近嗎?哥哥知道太常寺怎麼準備春祭的嗎?”
司徒集往司徒然的碗裡夾了一大塊魚肉,道:“不熟,不知道。”
“其實有件事,一直沒和家裡說。”
司徒然輕嘆一聲,將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司徒集見狀,默默放下筷子。
“回程路上,淮滎侯世子邀請我入太常寺太卜署。”
這訊息,不僅震驚了司徒然的雙親,更是震驚了司徒集。
“世子不過是隨口說說,她一個人能決定什麼?”
司徒集拿起筷子,又往司徒然的碗中夾了青菜。
“吃你的飯,別多想。”
“可我......想去太常寺。”
“吃過飯後來我屋裡。”
“好!”
司徒然的父母都是白身,在這件事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兩人便安靜吃飯,看著兄妹二人有來有回的說著。用過飯後,司徒然抱著自家的白貓來到司徒集的書房。
司徒集的書房被收拾過,書桌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擺著。
司徒然抱著貓,坐在司徒集準備好的椅子上。
“如果你是來詢問我的建議的,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不同意。”
“為什麼!”司徒然驚詫道:“哥哥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嗎?”
“有什麼可考慮的?太卜署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太常寺的編外機構,有它沒它都可以。你去了能做什麼?淮滎侯世子在皇姬跟前都說不上兩句話,去了太卜署,只能浪費時間。”
白貓在司徒然的懷裡打了個滾,肚皮上翻,毛茸茸的爪子撥弄著司徒然短襖側邊的繫帶。司徒然抓住它的爪子,不讓它亂來。
“你要是想走仕途,就該學學安遠伯府的五小姐,去找一間書塾考試得學籍,正兒八經的走科舉。”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不同意。”司徒集的雙手背向身後,身子一轉對著書櫃。
司徒然抱著貓,盯著司徒集的後背。
“真的不同意?”
“不同意。”
“可我只想入太常寺,光明正大進入宮裡,去看祭典祭祀有關的典籍。世子她說她可以完成我的心願。”
“祭典?”司徒集轉回來,疑惑的看向司徒然。
“哥哥還不知道奶奶的身份吧。”
司徒然雙臂圈著貓,她的臉蹭著白貓的臉。
“奶奶是福陽曾經的巫,論血緣關係,我還是福陽王的姑姑。許多東西還未交給現任福陽王,前任的福陽王及王妃便意外身死。我只是……”
只是想去查查典籍,還原福陽的傳承。不讓福陽的祭典文化,斷在這一代。
“福陽公主出阜涯時,以及恭聖祖之子與當時福陽王之女結親時,都曾將福陽境內珍貴的典籍送到宮中。”
“沒有必要。”司徒集厲聲說道:“我們家早就和巫祖白氏斷了聯絡,沒有必要為了幾個虛無的典籍捨身冒險。”
“捨身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