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時鷺猛地吃了幾口點心後,才開口說道:“太常寺貌似和禮部一樣都是典禮的?禮部管的是跟人有關的,他們好像管那些跟日月星辰相關的祭禮。”
她的回話並不自信,甚至隱隱帶著疑惑的上揚音。
“我沒主動了解過這些。你要真想知道只能自己去查,或者問問你哥哥。”
“好。”吳時鷺向來對朝政,對職能一事不敢興趣,司徒然知道繼續問這事也沒有其他有用的訊息。
“啊,對了。最近太常寺在準備來年的春祭,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司徒然和李絳薇幾乎在同一時刻互相看向對方。
這場春祭,極有可能是上古祭祀的遺留。現在實用意義已經淡去,更多是一種迎接新一年除舊迎新的象徵。
“春祭嗎?”李絳芸感慨道:“不知道大姐她要不要去幫忙。”
“春祭開始時,你就要出發去池州了?”
面對吳時鷺的詢問,李絳芸點了點頭。
“你們家是真厲害,一個女世子,一個女伴讀,一個女學生。”吳時鷺嘖嘖說著:“知不知道你們這家,在京城掀起多少風浪?就我知道的,好幾家的女子都被送去跟兄弟們一起讀書。就連我爺爺都動了心思!”
“你肯定沒去。”
吳時鷺白了一眼李絳芸,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當然不去。我就想著以後開間點心鋪子,經營一家說書茶樓。嫁人家也好,科舉考試也好,與我無關。”
吳時鷺探尋的目光落在李絳芸身上,而後嘿嘿笑了兩聲,令李絳芸有些毛骨悚然。
“說起來這股風潮,還和你的未婚夫有關。說!你什麼時候和封歸簫勾搭上的?你去池州後,那傢伙居然替你說話!那種薄情寡義的傢伙居然會為你說話!”
“薄情......寡義?”
“芸妹妹還不知道嗎?之前他把一個服侍多年的侍妾趕出府了,什麼都沒給。要是全趕出府,我倒竟他是個漢子,偏生只趕出一個年紀大的。”
李絳芸吃著點心,彷彿在聽別家人的瑣事,絲毫不關心。
“你就不怕?他對你?”
“他有什麼好怕的?我與封家的婚事跟他無關,要緊的是封家本身的態度。我嫁過去,不過是換個住處。”
“也對……你要是真當上朝廷命官,成了皇姬身邊的紅人,就算那浪蕩子想對你做什麼也要顧及皇姬的面子。”
他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動妹妹……李絳薇腹誹著,哄著都來不及。
眼神一瞥,見妹妹不為所動,李絳薇替某人無奈感嘆。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只要妹妹不受委屈,她不想多管閒事。
“事先說好,過了今日你就不好找我了。我準備閉關讀書,廿八之後再出來。書塾的學籍考在暮春,時間緊。”
“好吧……”吳時鷺遺憾道:“看來你們回來了也不能陪我。我還是存點錢,早些把我的茶樓開起來。”
“這是擺明了和竹音館搶生意啊。”司徒然感慨著,“你就不怕虧本?”
“我打不過,入資佔股還不行嗎?我記得絳薇認得竹音館的老闆!你幫我說道說道!”
李絳薇輕輕點頭,認下這份委託。
幾個姑娘家又聊了一些家中和路上的瑣事,在天黑之前各自散去。望著正收拾桌子的琴書,李絳薇這才想起琴書的名還掛在晴雪院。
告別李絳芸,走出瀟湘院的李絳薇徑直朝著溶月居去了。夜晚露重,李絳薇裹緊身上的斗篷,仍覺得寒意襲人,不覺瑟瑟發抖。
習慣了南方,尤其是福陽的溫暖天氣的李絳薇,一時半會還是不能適應京城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