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暑氣,熱的人煩悶不已。林嬤嬤和梨悅僵持在院門外,誰都不願讓一步。梨悅的視線瞥到林嬤嬤身後的丫鬟後,更是戒備萬分。
“就算我現在不是大丫鬟了,在這晴雪院也要聽姑娘的。嬤嬤你說是吧。”
“四小姐身邊沒有大丫鬟,自然倚重你。日後,你可以老老實實當個二等丫鬟了。”
說完這話,林嬤嬤越過梨悅領著那個丫鬟踏上院中的青石板路,走上階梯來到了李絳薇的房門外。
“四小姐!老奴給你送人來了!”
李絳薇神色不悅的推門,道:“你來我院裡生什麼事。不知道通傳嗎?”
林嬤嬤敷衍的行禮,道:“夫人知道晴雪院沒了一等丫鬟,特地將她院裡的雲心送了來。”
李絳薇冷漠的回應道:“我院裡不缺丫鬟。”
林嬤嬤笑了,道:“四小姐怕是沒見過世族勳貴家的排場吧,五六個丫鬟都是少的。要是別人知道小姐房中只有兩個丫鬟,說出去怕是要遭人笑話。”
“笑話就笑話。”李絳薇不甚在意,“反正丟的是安遠伯府的臉面。”
林嬤嬤的笑意散去,冷冷地說道:“小姐還未出閣,安遠伯府的臉面丟了對你沒好處。”臨行前,又說道:“這可是夫人的一番心意,四小姐拒絕不得。”
就在林嬤嬤轉身離去時,小丫鬟皺著眉抬頭往林嬤嬤背後看去。小嘴一張一合,似是想說什麼。突然一個激靈,忙收回視線,乖順的同李絳薇行了禮。
“奴婢雲心,見過姑娘。”
李絳薇一口氣堵著,連帶看著雲心的眼神也帶上不喜。
“方才嬤嬤說你是母親身邊的人。可我怎麼沒在母親那見過你?”
雲心雙頰染上緋紅,目光躲閃。
“若真是母親的身邊人,也不該在我面前自稱奴婢才是。”
雲心慌忙回道:“奴婢不曾欺騙姑娘,奴婢也確實在夫人院中做過事!”
“是二等丫鬟還是做雜事的丫鬟?”
雲心有些著急的看著李絳薇,語速加快:“是奴婢做錯什麼了?為何姑娘要如此咄咄逼人?”
“你把嘴巴放乾淨些!姑娘不過是瞭解你的底細,怎麼就咄咄逼人?”梨悅不滿的說道:“你既來了這晴雪院,就該遵守晴雪院的規矩,也該維護姑娘的名聲。”
李絳薇欣慰的看了一眼梨悅,又對著雲心說道:“你先隨梨悅學學晴雪院裡頭的規矩。平日裡,你可以不用伺候我了。”
雲心蹙起眉頭,又道:“奴婢才是大丫鬟!怎能讓奴婢跟著別人學規矩!”
“那又如何?”李絳薇理所當然的說道:“在晴雪院,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的只有月錢有差別。你若不滿,自去稟告母親回母親院裡去。”
雲心垂下的手死死抓著衣襬,強忍著委屈,應了一聲是。李絳薇看著難受,轉身回屋關上房門。
錢氏送來的人,李絳薇終歸不敢用,害怕這又是家裡利用自己對付妹妹的手段。
有了一個雲心在,連寄信都要小心翼翼。
好在這封信幾經轉手,終於是送到禇詠羿手中。禇詠羿收到李絳薇的來信後,由衷一笑。
朝堂之上,為官者皆為男子。禇詠羿的皇姐禇詠青被封為皇姬後,總有些風言風語,說是女子治理不好朝堂,也有說女子不該登上朝堂。
這種妄議皇家的論調,也曾傳到皇上耳中,可皇上不為所動,也不曾下令整治。皇上的放任,更是坐實了不喜皇姬的傳聞。
直到路絳楓成為世子後才有所好轉。
禇詠羿聽完李絳芸的事蹟,出於私心,他是希望朝堂上能夠堂堂正正的站著一位科考上來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能為皇姐分擔壓力。
帶著信件禇詠羿來到東宮,一進書房就喊道:“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