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的血跡還未處理,一身白衣星星點點的血像梅花綻放其上,冷白如玉的耳垂不知何時沾到一點血跡,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靈氣。
沈瑤瑤盯著那處紅點,眼神慢慢發直。
她緩緩湊近,不滿足於那點微薄的靈力。
女人突然安靜下來讓姬懷玉很不習慣,正準備詢問,耳垂上濕漉漉的觸感讓他腳步一頓。
沈瑤瑤輕輕將那滴血舔掉,靈力從舌尖蔓延,不再如之前一樣隔靴搔癢,這是她第二次嘗到玄夜的血。
察覺到男人停下,沈瑤瑤做賊心虛:“怎麼不繼續走了?”
姬懷玉看不到沈瑤瑤,只能憑借感覺猜測她做了什麼。
這個小魅魔什麼都好,就是太黏人,還想趁機親他,即便……即便是夫妻,也不該如此浮浪。
姬懷玉輕咳一聲,意有所指:“雖然這裡沒其他人,但有些事……不太適合在外面做。”
沈瑤瑤沒聽懂,茫然道:“哦。”
見她還算乖巧聽話,姬懷玉鬆了口氣。
姬懷玉沒有之前的記憶,對這個自稱是他妻子的魔族也無特殊感覺,不過,若是她一直這麼乖巧聽話,他不介意暫時充當好丈夫的角色。
“天就要黑了,我們得盡快走出這片樹林。”
姬懷玉傷勢嚴重,暫時無法運轉靈力,沈瑤瑤法力低微,連年輕力壯一些的人族男子都比不上,他們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離開。
沈瑤瑤點了點頭,又想到他看不到,開口說道:“那你走快點。”
姬懷玉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揹著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繼續走,默默加快了步伐。
男人白衣染血,負重前行,偏偏那張臉清冷如玉,眼裡透出淡漠的神聖感,與身上的傷勢割裂開來,讓人不自覺忽略他的狼狽,仿若獨坐高臺的神明。
沈瑤瑤良心發現,終於意識到姬懷玉還受著傷。
“你身上的傷怎麼辦?衣服上全是血,要不要找個地方療一會兒傷,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她低喃:“不然出去嚇到別人,被當成壞人趕走該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會連累她。
姬懷玉自動忽略後半句話:“眼下沒有療傷的東西,只能先出去再想辦法,至於衣服,你身上可有合適更換的?”
沈瑤瑤立馬否認:“我天天餓肚子,哪裡有多餘的精力置辦你的衣服?”
“餓肚子?”
姬懷玉從心底湧出疑惑,盡管沒有記憶,但潛意識告訴他,他並不是一個會為這種事擔心的人。
“我以前經常讓你餓肚子嗎?”他不動聲色試探。
沈瑤瑤委屈地紅了眼眶。
她一個人磕磕絆絆在魔族長大,餓了就撿些別人看不上的靈草充饑,聊勝於無,從來沒人管過她。
她含糊不清道:“反正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沒吃飽過。”
“你前途光明,法力高強,必定是不缺靈丹靈草的,又怎麼會知道沒人庇護的低等魔族過得是什麼生活?”
說著說著,她真情實感地哭了出來。
“當初在一起時,你發誓絕不會讓我受委屈,可是轉頭就拋棄我,一個人奔好前程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天天受欺負還沒出息的念著你,你身邊肯定有不少漂亮的女魔投懷送抱,哪裡還想得起我?”
“我就不該去戰場上找你,該留你一人自生自滅。”
慘,她太慘了。
姬懷玉:“……”
自生自滅?
其他的姬懷玉不敢保證,至少現在,如果沒有這只小魅魔,他會輕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