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瑤輕輕抿了一口茶,語氣茫然:“蘭香,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
不等她回話,她又繼續說:
“我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可我上無父母長輩,下無兄弟姐妹,表哥雖然疼我,到底隔了一層,又事務繁忙,根本無暇顧及我這點小事。”
蘭香心疼極了:“小姐……”
要是沈家沒有出事,夫人和老爺都在,小姐怎麼會過得這般艱難。
沈瑤瑤倒沒有特別傷心,眼裡透著野心與算計:
“我曾經想過嫁給表哥,可他已經成親,還是聖旨賜婚,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我得另找出路才行。”
“小姐想如何?”
沈瑤瑤垂下眸子:“現在不是我想如何,而是我只能如何,以我如今的情況,陸堯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我絕不可能做妾……”
沈瑤瑤目光堅定。
女為人妾,妾不娉也。
自古以來,妾室都被看作身份低微的玩物。
沈瑤瑤小時候,父親也有妾室,只是那些妾室被她娘整治得十分老實,一點么蛾子也不敢出。
她不想像那些人一樣受人拿捏,生死榮辱掌握在夫君手裡,身家性命受主母威脅。
與其這樣,還不如出家當尼姑去。
她想了想,吩咐蘭香:“你去王妃那裡,問她下個月去廟裡祈福能不能帶上我,就說我心中難受,想去佛前傾訴一二。”
陸婉柔每月都會去廟裡為邊關的爹孃祈福,陸堯偶爾也會去。
這一次,沈瑤瑤想碰碰運氣。
不出所料,陸婉柔答應得很痛快,可能是心中有愧,她還讓蘭香帶回來了一根百年人參。
時值隆冬,天上飄起細碎零星的雪花。
沈瑤瑤與陸婉柔乘坐王府的馬車向山上的寺廟駛去。
“瑤瑤,今天阿堯也在,你要是不想見他,我就讓他改天再去。”
陸婉柔對沈瑤瑤的感覺很複雜。
之前被她陷害時心中有怒氣。
後來得知自家弟弟對她做下那種事,又感到愧疚與同情。
不出意外的話,沈瑤瑤的婚事會很艱難。
沈瑤瑤眼神閃了閃,看來命運還是眷顧她的。
“不必了,見與不見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眼眶微濕,眼尾泛紅。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陸婉柔見狀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更加愧疚,甚至在心裡思考該如何說服母親接受沈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