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是在陸庭走後來的，什麼都沒有聽到呢。
沈瑤瑤臉上的忐忑太明顯了些，顧黎一想便知她在擔心什麼。
他心中輕嘆一聲，打破她的幻想：“在你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
沈瑤瑤心重重一跳。
她眼裡不受控制泛起霧氣。
顧黎語氣依舊溫和：“哭什麼？”
沈瑤瑤連忙摸向臉頰，不知在什麼時候，她竟掉出了眼淚，誰知眼淚越抹越多，像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委屈地低下頭，聲音哽咽：“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是一個虛榮拜金的壞女人？”
顧黎嘆了口氣，像父親一樣，掌心寬厚，為她抹去眼淚：“為什麼這麼問？”
沈瑤瑤怔怔地看向他。
“你不生氣嗎？我當初和陸庭在一起是因為他有錢，我還甩了他弟弟，現在又和你在一起，我還花了你那麼多錢，還有之前在宴會上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的，你會不會在心裡看不起我？”
她眼睛很紅，濕潤的，忐忑的，瞧著可憐。
似乎只要他點頭，便能輕易牽動她的情緒，讓她失控。
這種感覺很陌生。
但顧黎此刻卻只有心疼和嘆息。
他揉了揉沈瑤瑤細軟的頭發：“別多想，在我眼裡，你就是你，我喜歡的是完完整整的你，不管是什麼樣子，因為是你，所以沒有對錯。”
顧黎此刻動作溫柔到極致。
他總是能讓沈瑤瑤覺得可靠。
沈瑤瑤父母早就不在了，在她剛上大學那會兒就出了意外。
五年來，不管遇到什麼，她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會深夜躲在被子裡偷偷哭，第二天還要逼著自己笑得開心。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跟她說：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因為是你，所以沒有對錯。
從某種意義上，沈瑤瑤在顧黎身上找到了父親的感覺。
沈瑤瑤眼淚本來都止住了，卻因為他這句話，頃刻間似雪崩一般哭得更猛。
她一下子撲到顧黎懷中，帶著哭腔：“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顧黎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無聲似有聲。
司機早就識趣地下車了，此時車內只有沈瑤瑤和顧黎兩個人。
許久，沈瑤瑤哭夠了。
她抬起通紅的眼睛，抬手抱住顧黎的脖子，剛哭完的聲音帶著鼻音軟噥噥的。
她湊到顧黎耳邊：“我們今晚回去睡覺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