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瑤又揪下一塊花瓣,悶悶不樂:“我不喜歡現在那個夫子,他講課一點意思都沒有,還罵我不知羞恥,我不高興就跑出來了。”
裴清玄:“哦?為何要罵你?”
沈瑤瑤哼了一聲:“因為我沒有好好聽課,也沒有回答出來問題,可是明明就是他講的不好,我才不想聽的。”
裴清玄低笑:“那確實是他不對。”
沈瑤瑤的說法被認同,瞬間支稜起來:“是吧,你也這麼覺得。”隨後她嘆了口氣:“如果夫子換個人就好了。”
裴清玄聞言,若有所思。
令沈瑤瑤沒想到的是,下午夫子真的換了個人,正是裴清玄。
他一身長衫,氣質清絕,手持書卷如青松朗月,眉目冷冽若松雪,出塵的書卷氣與清冷感完美融合,聲線低沉悅耳。
沈瑤瑤震驚,該說不說,男主行動力是真的強。
對上她驚訝睜圓的眸子,裴清玄微不可查露出笑意,身上的清冷感柔和了許多,莫名的疏離感瞬間消失。
沈珮兒望著他,微微出神。
這次看得更加仔細,她望著那雙熟悉的眉眼,記憶似乎回到了五年前,那人身受重傷,俊美的側臉染上鮮血,眉目緊閉,貴氣與狼狽糾纏,強勢地闖進年幼的她眼裡。
沈珮兒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人便是五年前被她救回去的那人。
可惜後來他不告而別,自己也搬去別處,再沒見過彼此。
楚玉貞戳了戳沈瑤瑤:“瑤瑤,我們怎麼換了夫子?”
沈瑤瑤上午才和之前的夫子鬧了矛盾,下午就換了夫子,這讓楚玉貞很難不懷疑她。
沈瑤瑤無辜眨眨眼:“我怎麼知道?”
楚玉貞:“……”
行叭,她把原因歸結為沈瑤瑤運氣好。
之後的課上,即使沈瑤瑤完全不聽,裴清玄也當沒看見,甚至瞥到沈瑤瑤書上畫的烏龜時,還誇了一句畫得不錯。
楚玉貞聽到,就跟見了鬼一樣。
這可是裴清玄,手握大權,素來以嚴苛出名的裴首輔,據說曾經有一個下屬弄丟了一份名單,差點被梃杖打死。
然而現在,不僅跑來國子監當一個小小的夫子,還對沈瑤瑤如此寬容。
真的不是換了個人嗎?
之後她雙眼無神地確定了,並不是換了個人,而是他只對沈瑤瑤特殊。
別人回答錯了問題,要下去抄十遍,就連沈年和楚景淮都被罰了,她更多,手裡至少已經攢了幾十遍罰抄了。
沈瑤瑤就不同,不僅不罰,他還會溫柔的安慰,並在下課後單獨給她開小灶耐心講解。
楚玉貞怒了,妥妥的區別對待!
沈年和楚景淮卻鬆了口氣,不管裴清玄怎麼想,只要阿姐沈瑤瑤)好好的便行。
沈珮兒望向裴清玄的目光從懷念與期盼轉向困惑不解,胸脯壓抑地起伏,她不明白為什麼。
難道他沒有認出她嗎?
可是他又為何對沈瑤瑤如此縱容?這太不公平了,沈瑤瑤似乎不管在哪裡都能輕易得到別人的喜歡與優待。
她低聲呢喃:“憑什麼?這太不公平了。”
沈珮兒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沈瑤瑤不是榮國公府嫡女,會如何?
會不會像她一樣,低到塵埃裡,看人臉色生活,哪怕被嘲諷譏笑,也只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