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融進她的血液。
自奚逢秋記事起, 他就不曾理解父母間的病態拉扯。
聽王府裡的人說,母親總要想盡各種方法把父親鎖在自己身邊,父親不回府就是不願被母親掌控一切。
可這種偏執的佔有慾在母親口中叫做“愛”。
母親的愛導致她的眼裡只有父親一人, 萬物皆可被他當做留住父親的工具。
愛,一旦沾染便再也無法抽身。
那時,奚逢秋覺得“愛”這種東西可真惡心, 居然同時能讓兩個人變得如此癲狂。
但幸好他沒有感情,不會愛上別人。
但現在, 他想, 他跟母親果然是血脈相通的。
連在愛欲催生下的想法都驚人地一致。
——他要把池鏡花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無論用什麼方法。
正值午後,陽光明媚, 地面枝影縱橫, 山路彎彎繞繞,路上行人罕至。
去往京師的馬車裡搖搖晃晃的,池鏡花不知睡過去多久, 陰冷的風順著她的脊背、毫無顧忌地往下探索。
池鏡花一個激靈驚醒, 睜眼發現自己正被他摟在懷側, 臉頰貼著他的心口,耳畔正響起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醒了嗎?”
少年面帶溫和的淺笑, 冰冷的指尖輕柔撫上她輕顫的睫羽, 像好奇地探索什麼。
在他指尖的撫弄下,池鏡花長睫忍不住抖動了幾下,抿唇稍稍偏過頭去,以制止他這莫名其妙的行為。
“……嗯。”
其實, 一上馬車就困不能怪她,誰讓他總是每晚都要纏著她親好幾次才肯罷休,就好像對這事上了癮。
可池鏡花體力實在不好, 況且每每都要她主動,實在有夠累人。
不過,只要力氣用盡,奚逢秋就會反客為主,藉助身形和力量優勢,一個翻身,把她輕輕壓在身下。
燭火搖曳,四周寂靜。
羅帳不知何時又被他放下,在這狹小逼仄的環境中,模糊的光影影影綽綽地打在他的側臉,冷白的面板映上一抹暖色。
少年氤氳在眼底的眼底的情慾尚未完全褪去,被扯亂的烏黑發絲順勢落在她身下的枕上,囚在她兩側。
他以微熱的指腹仔細描摹她殷紅唇瓣,幫池鏡花擦拭唇邊水跡的同時,注視她霧氣朦朧的雙眸,唇畔揚起,薄唇一張一合。
“說你愛我。”
隔著單薄的衣料,池鏡花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溫度,如烈火般炙烤她的軀體。
跟被下了情蠱似的,她愣愣望著少年的絕絕五官,心髒噗通跳個沒完,大腦遲鈍到什麼也無法思考,如同木偶般痴痴地回答他。
“我愛你……”
每日面對這樣一張臉,她根本無法心如止水,不越陷越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