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間,池鏡花拉住他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把人往外帶,不想一出門就被冷風吹得忍不住瑟縮一下,下意識把他握得更緊。
察覺指尖傳來的力道,少年微微低頭,望見池鏡花被凍紅的指尖。
身後墨發在冷風中微揚,奚逢秋見她大大方方地牽住自己的手,完全沒有一點“偷情”的模樣,驀地彎唇笑了下。
“去哪裡?”
池鏡花邊回憶著雲霞的怪異舉動,邊朝錢管家的住處而去。
“我覺得雲霞有點奇怪,而且,我記得少莊主給我的名單上有她的名字,我們去錢管家那裡問問情況,調查一下她的家庭背景。”
奚逢秋對此不可置否。
雖然他毫不關心這位幕後兇手為何要鏟除吳清澤身邊的至親至信,可池鏡花在乎,而且扮成吳清澤的未婚妻以身犯險。
他忽然變得有些在意了。
池鏡花絲毫沒有察覺他內斂中的某種情緒波動,只記起發生在豐朝縣的儺神一事。
她有些好奇地望著身側之人,“對了,你是怎麼說服趙道長去收服儺神那隻女鬼的。”
替他們引路的白鶴在前方低空飛行,偶因速度過快而不得不站在樹梢上等著兩個人。
這時候,白鶴就會困惑地歪著腦袋打量二人,它不明白,為何主人不讓它親近池鏡花,自己卻能與她牽手。
此時,被白鶴詬病的奚逢秋正偏頭瞧著少女,眉眼間蘊著藏不住的溫潤笑容。
“因為趙道長好像一直很在意跟在他身邊的那隻女鬼,我只是告訴他儺神可能對紀姑娘不利,他就主動幫忙了。”
“……”
不得不說,他看別人很準,唯獨對自己的感情很是遲鈍,害她廢了那麼老大勁才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喜歡”。
池鏡花報複性地狠狠捏了下他的指尖,趁他不注意又加快腳步把人拉走,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唯有耳畔寒風送來一聲輕輕慢慢的笑。
池鏡花權當聽不見,拉他一起找到錢管家的住處。
見錢管家正要鎖門出門,池鏡花不想耽誤人時間,趕緊稟明來意。
見他二人是為山莊事務奔赴,錢管家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告訴二人,其實早在昨日,他就已調查入府七年以上所有丫鬟僕從的身份背景,也將資料全部交予吳清澤審查,可吳清澤只說沒什麼特別的,囑咐他別再追查下去。
聽錢管家所言,池鏡花覺得有些奇怪,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有貓膩。
“可以將這份背景資料給我們看看嗎?”
錢管家神情猶豫地表示,昨日將背景資料送給吳清澤時,他覺得無用,所以放進火盆裡燒了,如今只剩下一份花名冊。
有總比沒有好。
池鏡花毫不介意地接過花名冊,視線快速掃過,很快定位到雲霞的姓名。
果然。
雲霞是七年前來的,也即在落雪山莊的夫人出事前入府的。
所以,她完全有可能對夫人下手。
在池鏡花陷入沉思時,奚逢秋卻望著花名冊在笑,他探出指尖,指著個素不相識的名字。
——仇鴻羽。
奚逢語調溫和,完全叫人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人現在還在山莊內嗎?”
錢管家撓頭努力回憶,“不在了,小仇早半年前就離開了,不過確實是七年前入府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