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點對不起奚逢秋。
因為她分明知道他喜歡自己,卻還要假扮別人未婚妻,不管目的是什麼,行徑已然十分惡劣,等事情結束,她得找機會好好道歉才行。
思考中,幾人已帶至東廂房。
為讓這出戲更加逼真,池鏡花故意提出,作為吳清澤名義上的未婚妻,她要跟吳清澤住近些,以方便他們交流情感。
當然,胡扯的。
她就是想讓男配吃醋,吃大醋!
吳清澤撐著柺杖站於落日下,對他的“未婚妻”友好地笑了笑。
“那池姑娘,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池鏡花點點頭。
不料吳清澤似想到什麼,又轉身笑問:“對了,池姑娘,你早餐愛吃什麼,我提前吩咐人按照你的喜好準備。”
早餐愛吃什麼?
池鏡花突然記起自己曾答應過奚逢秋,以後只會享用他準備的飯菜,穿他準備的衣裳,如今,為了徹底攻略他,她怕是要食言了。
他會生氣嗎?
池鏡花十分好奇地扭頭觀察站在吳清澤身後的奚逢秋。
少年身影在溫柔的夕陽下愈顯清冷,在與她撞上眼神的瞬間,他眼眸裡沒有一貫的笑意,只有某種澎湃危險的情緒,像條穿梭於從林的巨蟒,將她無聲吞噬,嚼吧嚼吧把她吞入腹中。
是嫉妒,不是生氣。
池鏡花心髒砰砰直跳,彷彿每一次呼吸和心跳被他窺探著,這種感覺很奇妙,但至少一點不討厭。
默默撫平心跳,池鏡花靜靜向吳清澤吐出自己愛吃的一切。
接著,她“啪”地一下,毫不留情地關上房門,直到門外腳步聲逐漸走遠,才將門開了一條細縫,只見到一座空曠寂寥的院落。
奚逢秋不在,應去了他自己的客房。
事實上,他跟趙星瀾確實在錢叔的指引下找到客房所在。
當趙星瀾要與奚逢秋分別時,因他早早察覺到兩人間微妙的氣氛變化,因於心不忍才出聲安慰他。
“奚公子,我覺得池姑娘這麼做,應該有她自己的原因……”
暮色已至,冬夜寒風蕭索,婆娑的樹影流轉在少年淺白的衣間。
月色淒冷,奚逢秋半邊身子被漆黑的樹影所籠罩,他始終神色淡淡,面上掛著清淺得體的微笑。
“沒關系,因為池鏡花很好說話啊……”
與他截然不同,池鏡花向來對誰都很好,好到甚至願意待在他這樣惡心的人身邊。
所以,當她得知吳清澤身邊親人接二連三地離奇死亡,對他心生同情,才要假扮他的未婚妻,幫他捉住幕後真兇。
沒關系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會遵守承諾永遠陪著她。
他不會離開她的。
永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