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關系。”
身體長年被各種毒素滲入,毒藥早已對他影響不大,奚逢秋神色依舊平靜,眼底半分情緒波瀾都無,語氣可以算得上溫柔似水。
“過去就是如此。”
過去的確如此。
他的母親為了用他拴住父親,總要給他喂毒,逼他喊疼,以為能換來父親的一個眼神一個回首,最終似乎並非如此。
雖然池鏡花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但沒有揭人傷疤的壞習慣。
她將瑤盤放下,又從他手裡搶過湯碗,抬起亮晶晶的雙眸,指著自己的臉頰,為讓他看清自己而迎著太陽,露出自己的全部。
“奚逢秋,你還認識我嗎?”
夾雜著少女清澈之音的清風掠過他的耳畔,奚逢秋極為不解地歪了下腦袋,烏黑的發絲微微蕩過頸側。
“好奇怪,為何這樣問?”
他懵懵懂懂的反應已給出答案。
池鏡花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奚逢秋卻覺得她的問句很有意思。
少年逆光而立,窗外斑駁的樹影投在他淺白的衣間,衣袂在風中無意纏住她的,他驀地彎了彎唇,眼底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是害怕我會失憶嗎?”
隱藏許久的小心思被他一語戳破,池鏡花尷尬得臉頰迅速升溫泛紅,閉眼承認時脫口而出的句子語速極快。
“是啊是啊!因為這裡大機率是幻境,萬一你失去記憶,不再是我認識的奚逢秋怎麼辦?所以我很害怕!”
其實,她的擔心不無道理,看似兩人同時被塞進幻境,肉 | 體雖完好無損,但得確認內裡也沒出錯,是他們彼此在現實生活中所熟識的對方才行。
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明媚少女,奚逢秋剋制不住伸手繞到池鏡花的身後,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冰涼發絲。
“不要擔心,我一直都記得你,而且,我們也會離開幻境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提及幻境,池鏡花情急之下伸出雙手用力捉住他的肩胛,仰面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雙瞳,離得近了,再次嗅見隱各種花香裡的清香。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池鏡花討厭這個幻境,不光是不熟悉這裡的一切,更是因為王府本就承載著男配不愉快的回憶,她怕他失控出事。
奚逢秋緩慢探出左手,陽光下的慘白指尖生出幾縷銀白的絲線,平日裡的利器此刻卻是蔫蔫的,沒什麼生機,更毫無殺傷力,像是被刻意削了武力值壓制住力量一般。
見狀,他腦袋略垂,眼睫輕顫,微不可察地輕聲嘆息。
“雖然很想立刻毀了這裡,但好像不太行。”
當“毀”字從他口中輕而易舉地吐出時,池鏡花便知她的擔心不無道理,可能一不注意,就會讓他走向毀滅結局。
當意識到這點的池鏡花驟然本能地一把握住他的指尖,死死攥在手心,不指望能消除積壓在他心底的負面情緒,至少能給予他點安慰。
面對池鏡花毫無徵兆的“牽手”行為,奚逢微微怔愣,指尖傳來的溫熱和柔軟,而後愉快的笑意浮上眼底。
“為何要牽我?”
池鏡花垂頭望著他們緊密相連的手指,以指腹不安地摩挲他的面板,夾帶些許哄人安撫的意味,發出聲音有點悶。
“沒什麼,就是突然很想碰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