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閉眼以後,一直施加在指尖的力氣慢慢消退,同時,察覺到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奚逢秋垂下眼眸,看見少女微卷的濃睫正在輕輕打顫,顯然已經入夢。
他的頸間還是熱的,少女的殘留體溫附在上面,手也是柔軟暖和的。
像是找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他握住她的手指不停摩挲。
可以砍下來嗎?
好想收藏起來,永遠帶在自己身邊。
當産生這一想法後,懷側少女呼吸突然加重,睫羽不停顫動,嘴唇微微抿起,像是做起了噩夢。
奚逢秋抬起一手覆上她的發絲,指尖輕柔地安撫著。
池鏡花卻顫得更厲害。
見狀,奚逢秋嘗試斂去流露的殺意。
不多時,少女便眉頭舒展,情緒逐漸穩定。
奇怪的人。
少年勾住她的手指輕輕捏了下,暫時壓制住內心洶湧的殺意。
夜色愈濃,樹影婆娑。身後屋內蠟燭的煙火氣息早已消散,只剩一片漆黑,門前月華傾瀉而下,鋪滿整個庭院。
少年輕輕抵著她的腦袋合上雙眼。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是他們來到袁府的第七天。
一整夜沒怎麼睡覺的趙星瀾打著哈欠推開客房的門,扭頭瞥見遠處坐在門口木板上相互依偎、親密無比的兩人,臉“唰”地一下紅了,趕緊把門關上。
“砰”地一聲,直接嚇醒池鏡花。
她轉過頭,看見奚逢秋早就醒了,但他們的手指還是相連著的,也就是說,他們牽了一整晚的手。
池鏡花立即抽回手指,發現手背上出現一些不太明顯的淺色紅痕。
是握得太緊了嗎?
池鏡花不由疑惑地望過去。
溫暖的日光照進少年的雙瞳,暈出一層淡金的碎光,他微微笑著,如畫的眉眼只有在面對池鏡花的視線時,才露出幾分疑惑之情。
“怎麼了?”
池鏡花實話實話:“就是……下次能別握得這麼緊嗎?”
少年笑問:“還有下次嗎?”
池鏡花思索片刻,無比肯定地點頭,“嗯,你要是想牽我的手,我會讓你牽的。”
只要不是想砍下她的雙手就好,牽手什麼的都是小事。
說起這個,她總覺得昨晚好像感受到一陣無名的殺意。
但她現在雙手還在。
所以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