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馳隻字未發,心情不太好似的,陳千戶安慰道:“伍伯侯府的禍事,純粹是咎由自取,怪不到大人的頭上,您也無需自責。”
秦馳心裡沒有任何波動,嘴上還是嘆息道:“終究是受到我的牽連,只是沒想到叛軍當中,仇恨我的人這麼多,陳大人之後還是莫跟我走的太近才好。”
當初伍靜瑤算計在先。
確實怪不得秦馳。
陳千戶搖頭,“秦大人多慮了。說句實在話,跟別的官員走近,還要顧忌一下會不會是叛軍奸細,跟您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完全不用擔心這點,有時我挺好奇您幹了什麼,讓叛軍的怨念這麼大,好似您去挖了他們祖墳似的。”
秦馳幹笑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
幾乎在同一時間。
城外,章氏莊園。
赫連楷得知昨晚城內的情況,氣得面如寒霜,“一千人都殺不死他,命真硬。”
宴江南點了點頭,“秦祈安確實難殺。僅為了殺他一人,我們前後折損了多少人進去?回想起來感覺得不償失。”
聽到這話赫連楷破天荒沒有反駁。
因為這是個事實。
宴江南又勸道:“主公,這裡不宜久待,該去張家灣那邊主持大局了。”
宴江南估算過這裡的兵力,不如在張家灣的安全,又多說了一句,“在援兵到達前,我們必須拿下京師。只要盡快殺入皇宮,把明成帝斬殺,一些問題方能迎刃而解。”
這天下不管如何鬥。
終歸是赫連家的天下。
宴江南早就在城內佈下暗手。
一般情況下是發現不了。
此時的宴江南還不知道,他們佈下的暗手,正常是沒有人會留意到,偏偏有個不太正常的秦馳,竟然第一時間便建議明成帝去調查城內的糧食儲備問題。
這不,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還是很大的問題。
現在秦馳拿著調查的結果,面色凝重得很,跟在他身邊的錦衣衛陳千戶,自然也是知道的,畢竟秦馳要調查或做什麼,都是在人前下令的。
看完了調查的結果,秦馳開口道:“陳大人,詢問過京中大半的糧鋪,他們九成的存糧早就被人高價買走了,少數幾個糧商察覺到不對,隱瞞了部分的糧食沒有出售,昨晚糧倉竟然被叛軍一把火燒了,這明顯是蓄謀已久。”
陳千戶吃驚,“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訊息傳出?”
“那些糧商被買家封口了。”
達成一大筆的交易,買家要求一個月內,不能將賣糧之事往外透露,這個小要求又不影響糧商的利益,沒有一個人不應的,故而十幾天過去,事情也沒有傳開。
城內的糧商沒有存糧。
這個問題大了去!
秦馳又鄭重道:“這情況應該立即上報給陛下,照叛軍這個意圖,我擔心官府的糧倉出問題,當然了,我不是說一定會出問題。只是建議派人去查一查,沒有問題最好,有問題的話也能早做準備。”
“秦尚書此言有理。”
陳千戶知道此事他說得含蓄了。
官府的糧倉就從來沒有穩妥過,現在去調查的話,恐怕事後會有一批官員人頭落地。但是現在火燒眉毛了,由不得他們裝聾作啞。
明成帝將這個問題丟給了秦馳。
秦馳現在上報還好。
拖久了,到了城內斷糧的一日,責任就歸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