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得罪人了。”
鄭夫人憂心忡忡道,“這滿朝文武都快要被您得罪光了。”
“彈糾不法,禦史之責。我有分寸。”
鄭禦史自己心知肚明。
不豎立個疾惡如仇、剛正不阿的形象,憑啥當上禦史?真以為什麼人都能當禦史,當上了又沒點兒功績和建樹,一樣會招來罵名。
禦史承擔監察百官的職責,最容易受百官排斥。
鄭禦史心裡磨刀霍霍要揮向毛少傑,決定明早就差隨從去打聽。
第二日,大朝會。
晨曦初照,皇城內五龍橋上銀霜點點。
石階間透著冰冷,鐘聲悠揚。
金鑾殿前,禦林軍肅立,銀盔甲映日生輝,神情如磐石般堅定。朝臣們沉穩的步伐,回蕩在寂靜的宮牆之間。
殿內,龍椅之上,明成帝神色嚴峻。
旁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旁,有名禦史手持朝笏站了出來,向皇帝奏報:“臣參翰林院掌院顏顯清性情怠慢,翫忽職守,致使翰林院官員日日不務正事,爭來鬥去,人心不古,文風敗壞,朝廷文治大受虧損。”
翰林院的官員不用上朝。
不代表朝會上沒有翰林院的人。
顏顯清在禮部有兼任郎中之職,這會兒也是在朝堂上面,在明成帝看過來的時候,顏顯清跪於殿下,額頭觸地,雙手緊握,汗水浸濕了朝服。
他的心中湧動,深知一旦罪名成立,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站出來參他的人,是袁禦史。
是袁尚書旁支的人,大概是知道他昨天警告毛少傑,今日就來參他一本,這是要先下手為強。
朝臣們低頭默然,呼吸凝重。
彷彿怕打擾到那凝固的空氣。
他們的內心各自翻騰,有人心裡對顏顯清剛升掌院就被人找茬很是同情,也有人在心裡幸災樂禍和看好戲。
皇帝緩緩開口:“顏愛卿,你有何辯解?”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顏顯清很快就穩住心神,開始替自己辯解,“陛下,微臣剛上任掌院,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得做了多大天怒人怨之事,才能致使朝廷文治大受虧損?”
這話一出。
其他人都默了。
這個月翰林院沒傳出醜聞吧。
翰林院鬧騰也是在自家那塊地,朝廷各個部門還沒見得有翰林院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