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管事好話不要錢的說。
宋錦進去庫房一瞧。
好家夥,她算是明白了。
難怪這個他一來就給她戴高帽子。原來是收藥材的量,比之前宋錦說好的多出了一倍,這是準備把她當牛來壓榨!
車管事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最近運氣好,收的藥材略多了些,那炮製的活計就勞煩秦娘子來分擔了。”
“對不住了車管事,我只要拿走先前說好的量。”宋錦一臉為難的說著。
車管事臉色一變。
不等車管事發話,宋錦又搶先解釋,“您也知道我是初來乍到,新佈置的藥房,工具也算不得齊全,只能炮製少量的藥材,多了我也是有心無力。”
“原來是這樣啊。”
車管事立馬換了一個嘴臉,當即決定道:“秦娘子就在我們這裡炮製吧,這裡工具齊全,地方也大,藥材還不用搬來搬去。”
宋錦心裡冷笑,面上卻不顯。
什麼叫留在這裡炮製?
當真以為她看不出當中的貓膩?
不過,宋錦沒有戳破對方的意圖,裝作沒看出來的反問:“車管事,你的意思是劉師傅炮製室可以單獨給我用?我若用了,那劉師傅去哪裡弄?還有那工錢怎麼算?這量可不少。”
“那不是有個現成的麼?”
車管事指了指公用的簡陋作坊。
那裡有工具和灶臺,平時是給學徒用的,其中還有兩個學徒在幹活。
然後,隻字不提工錢的事。
宋錦頓時冷下了臉,“不知是醫館的東家想壞了規矩,還是車管事自作主張。誰家的手藝活,不是避開人的?你這是欺負我年輕,還是覺得我會不懂行規。”
“莫聽那孫子的,秦娘子想咋樣就咋樣。”此時,從屋內走出一個老頭。
老頭鬢發斑白,眼眶下垂,顯得有些疲憊,鼻樑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厚實的嘴唇間不時逸出的咳嗽聲。他穿著一件樸素的灰布長衫,領口和袖口處因長期使用而微微磨損。
長衫上散落著些草藥的香味,也夾雜著些許汗水的氣息。腰間繫著一條寬大的布帶,方便他在炮製藥材時的活動。
他的雙手粗糙,滿是因常年與藥材接觸而留下的斑駁印記。
此人正是姓劉的老師傅。
匠人的地位向來不高,就算他有一手精湛的手藝,日子也就過得略好些。
宋錦經人介紹來醫館找活計,等人摸清她的底細,得知她是外地人,丈夫只是個秀才,壓榨起來更是毫無顧忌。
被老闆壓榨的事情,妥協了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若宋錦真是為了生計出來做事,確實會被拿捏住,問題宋錦不是,拐個彎搭上醫館的人,也是沖著劉劍芳的。
這醫館是劉家的産業。
劉師傅是劉炳正的一個族兄,在劉劍芳未有進入太醫院之前,時常會來這裡請教劉師傅炮製藥材的手藝。
不管劉師傅為什麼會維護宋錦,都出乎宋錦的預料。
車管事臉上橫肉跳了跳,“劉老可不興這樣呀,庫裡多新收上來的藥材,憑您一個人也幹不過來。我不過是想找個人替你分擔分擔。”
“你打著啥鬼主意,以為我不知道?”劉師傅是愛才的。
車管事心裡惱火,臉上卻又嬉皮笑臉,“老爺子呀,我也是沒辦法。”
說完沖著劉師傅眨眼使眼色。
宋錦內心很是無語,當她是眼瞎的嗎?